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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737)

“且,这有什么稀奇?香囊而已。”

“但是,是你妈妈绣的哎,她绣的,只会给我一个人,其他人都没份……”

小虎头更是委屈:“妈妈,我也要……哥哥也要……”

花溶见他老大一个人,竟然向孩子炫耀这个,气得一伸手就要去抢过香囊。秦大王眼明手快,一把将香囊塞在怀里。

“坏人……”

“大坏蛋……”

花溶立即柔声说:“等回了岛上,妈妈就给你们做。要什么做什么。”

两个孩子这才罢休,脸色又好转了起来。

小虎头蹦蹦跳跳的:“妈妈,快下车,马车上那么闷,等阿爹一个人闷着,你不要理睬他,你看,外面多漂亮……”

“妈妈,我去捉一只锦鸡,天啦,你看它的羽毛……妈妈,我捉了给你羽毛……”

“砰”的一声,马车再次关上,秦大王得意洋洋地将两个小鬼的呱噪关在外面,“丫头,不要理睬他们,骑马多辛苦呀。坐在马车里真是舒服极了……”

这人,明明就是怕闷,霸着自己陪他,反倒说骑马辛苦。不过,坐在马车里,的确是要舒服得多。

她挨着他坐下,双腿盘起来,靠着车厢里的软垫子,整个人懒洋洋的。

“丫头,马车里也可以看风景嘛……别理那两个小兔崽子……”他推开马车左侧的窗子,搂着她的肩,又得意,又满足。

花溶靠在他怀里,但觉这许多年的人生,奔波的时候多,如此清闲的时候少,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也许,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正文 第618章 大海捞针

她闭上眼睛,无忧无虑地睡了过去。

秦大王凝视着她的容颜,这许多年,早已凝聚了岁月的风霜,那么辛苦,那么憔悴。他轻叹一声,却又笑起来,所幸走了这么多的坎坷,这一刻,总算尘埃落定了。

就在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里,众人慢慢地,已经接近大海了。

陆文龙还没看见过大海,也没坐过大船,听得小虎头眉飞色舞地形容,也很是雀跃,不知道那片神秘的海岛,到底是怎样的乐土。也正因此,就分外地向往。

不止两个孩子雀跃,就连秦大王,也兴奋起来。

就如鱼,始终要在水里才能获得呼吸,才能徜徉,才能充满力量。而海洋,就是他的天空,能够自由翱翔,就如一头鲨鱼,可以横扫一切。

马车停下,众人看着远处的蓝天,蓝得那么透明,一望无际。

陆文龙好生奇怪:“这哪里是海洋?没看到水啊?”

小虎头也觉得奇怪:“阿爹,我们为什么要停下来啊?”

就在这时,他看到阿爹一个奇怪的举动,竟然从马车上下来。甚至没要人搀扶。

“阿爹,你的腿好了?”

“阿爹,你能站起来了?”

不止两个孩子,花溶也欣喜若狂:“秦尚城,你好了?”

他哈哈大笑,眉头却皱起。花溶和陆文龙急忙伸手扶住他,原来,他激动之下,不知不觉就站了起来。

刘志勇跑上来:“大王,我们在哪里换乘?”

“就在这里!”

“啊?为什么?”

此地距离海洋还有一百多里,而且方向相反。

“一切辎重全部处理掉,往左走。”

花溶见方向不对,但她深知秦大王绝不会乱来,当然是有自己的主张,立即点头。

秦大王面上的玩笑之色消失了,但却是胸有成竹的,拉住她的手:“丫头,我们这一路实在太顺利了。但我希望一直顺利地回到长林岛。就算赵德基这王八蛋有什么诡计,他也想也别想。”

……………………

花溶也是想到这一层的,见秦大王早已做了部署,这是他的地盘,当然就由得他了。其他人却都十分惊讶。秦大王也不顾他们的惊讶,当即下令就地处理一些物品,等到入夜,众人便重新上路,轻装简骑。

如此迂回,走了一截回头路,又踏上了左边的方向。花溶一看,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条从未走过的偏僻之道,前面,是隐隐的山脉。

“这是哪里?”

秦大王非常得意,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记得赵德基逃难的那次么?他要求走密道,老子没带他们走,只选了一条靠近王二七海岛的路线。那不是密道,这条才是。穿过这座山脉,有一个人迹罕至的岛屿……”

花溶知他心计深沉,当年几乎陷入绝境了,也不肯出动嫡系,更不让任何人涉足落霞岛。现在留这么一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丫头,这个秘密以前只有我和杨三叔知道。”

她嫣然一笑:“现在我们都知道了。”

秦大王回头一看,这些人,全是他最亲密的下属,跟着他从野人丛林一直混战到那场和金兀术的生死战,自然并不芥蒂,挥鞭就上路。

再说赵德基听了秦桧的毒计,不可能毫不心动。他检阅这些日子各地的军事报告,一遍一遍细看,才发现,本朝,甚至汉人的政权,历来都重视内陆,水寇就算有,也都是小规模的,不堪一击。而且,那些水寇其实都出自于内陆的湖泊,鱼米之乡,尤其是东南省份的税收重地,也因此,历朝历代的水军实力都非常薄弱。更遑论涉及遥远的海洋了。

草原大漠、浩瀚海洋,都是汉人政权所不能企及的。就算是唐宗宋祖,也不曾在上面有所作为。

想起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海战,金兀术的火箭,一望无际的海水,走投无路的绝境,掉下去便是尸骨无存。就为了一个秦大王,值得如此劳师动众?

他权衡一下,结论是否定的。就算要捉拿秦大王,也必须等他在陆上横行的时候。只要他不公然造反,自己也犯不着去招惹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赵德基反复权衡之后,推开军事奏折,但是另一些奏折却更令他烦心。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弹劾秦桧的同时,又提出当年岳鹏举冤案,要赵德基重新考虑。当然,他们都彻底归罪于秦桧,而天子,不过是受到“蒙骗”而已,天子无罪。要在往时,他们是不敢上这样的奏折的,这次,趁秦桧生病,想趁机绊倒。

赵德基此时正想找到秦桧的把柄,但这个“把柄”却显然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对岳鹏举当年的三声“来世必杀赵德基”所惧怕,多次噩梦中醒来,不是岳鹏举就是花溶,这对索命的夫妻。他一想到岳鹏举,比对秦桧更憎恨,岂能轻易为他恢复名号?

他越看越是闹心,将奏折一把扔在地上,却不解气,又冲上去用脚践踏几下,恨不得把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杀了。但是,自从岳鹏举事件后,他已经明白一个道理,自己若是杀了这些谏言的御史,反倒成全了他们忠义的美名,也就是从侧面显示了自己的无道昏君。他不愿意再成全这些“忠臣”所以更多的时候,便乐意遵守当年宋太祖不杀大臣和上书者的誓约,扮演一个宽大为怀的角色。

他发泄一阵,看到岳鹏举的名字,自然不得不想起花溶。心里也在奇怪,这个女人的命怎么这么硬?为什么浪迹天涯许多年,竟然还是不死?

他也因之,对她更是好奇。

这时,他听得恭敬的脚步声,是两个孩子,敲门进来,双双跪下,口称:“儿臣向父皇请安。”

这二人年岁相当,能力相当,是他从赵氏宗族里领养的,是他的祖先宋太祖的嫡系子孙。宋太祖“烛影斧声”事件里被弟弟赵光义害死,从此,赵氏江山便全是赵光义这一系的天下。到赵德基时,靖康大难,父兄全部成为阶下囚,他又绝了后,因缘际会,竟然只能从幸存的太祖一系去领养继承人了。

这两个孩子,他将从中选择一个作为继承人。一人由吴金奴抚养,一人由张莺莺抚养。

二人跪在地上,一起叩头叫他“父皇”,他敷衍地答应一声,漫不经意地看了二人一眼。对这两个领养的“儿子”,他从来激不起任何的父子亲情,相反,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和憎恨。无他,若不是多事的大臣们一再谏议,他是决不可能这么快就去领养的。他总幻想着,自己还能生儿子。当然,他的幻想来自于,也许那个女人还没死。他总认为,若她肯委身于自己,是必定能生下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