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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766)

“四太子的意思是?”

“秦大王如果很快玩完了,赵德基岂不是会太平无事?我们的目的,是让赵德基太平无事么?”

武乞迈一怔。

最好的,当然是宋国自己内耗,内战不休。这样,大金才会有足够的机会,足够的准备,趁机发起进攻,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

“这场战争,最好旷日持久。早早结束,反而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他面带笑容,“再说,我既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总该送文龙一件礼物……”

以前在金国的时候,遇到耶律大用和完颜海陵的偷袭,自己没能及时赶去救他,这一次,何尝就不能做个顺水人情呢?

“再说,秦大王做他的海盗,并不妨碍我们大金的利益,可是,赵德基就不同了!”

武乞迈终究还是觉得不开心,他对秦大王恨之入骨,要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给秦大王送去“利器”,完全就是心不甘情不愿。

他老老实实:“四太子,就算是为了大金的利益,我也真的不愿意秦大王这厮再活下去。”

“哈哈哈,他活腻了,就总会死。”

怎么死?老死?

向秦大王这种人,要他死,谈何容易?

金兀术兴致勃勃:“可是,这礼物要送出去,可还真不容易。”

的确,茫茫海面,不比陆地。他对此束手无策。

唯一的正面通道,早已被赵德基所占领,自己不可能去自投罗网;若要和秦大王的秘密据点联系上,一时三刻也不那么容易。

众人也都发现了这个问题。此时,自己等人踏足的海面,不知距离秦大王还有几百里。要送礼,竟然也是难如登天。

“四太子,怎么办?可不是我们不帮那厮,是根本天意难违……”

他一笑:“其实,秦大王拿不拿到这两个人并不重要。只要让他知道有这么一份礼物就行了……”

“此话怎讲?”

“重要的,是要赵德基知道。赵德基知道都还无用,一定要韦太后知道。”

众人立刻明白过来。

赵德基自然不会管这两个“异母弟弟”的死活,甚至一有消息,还会马上先下手为强做掉那两个“弟弟”。

但是,韦太后呢?

她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死掉?

就算她忍心,她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

金兀术悠然自得:“要让韦太后知道,她的两个儿子不但随时可以死,而且,这件事情,随时可以天下皆知。如果她和赵德基还不满意的话。那么,本太子不妨,不,是秦大王不妨带着她的两个儿子周游大宋,让大宋的臣民们都瞻仰瞻仰他们当今太后的‘私生子’,看看他们的天子的‘私生’弟弟……”

“哈哈哈,那赵德基岂不是要气疯?”

“他早已断子绝孙了,疯了又有何妨?”

“既然如此良机,四太子,我们何不马上赶回去?”

“好,马上把消息捎回大金。一切由狼主裁决。”

“四太子,您?”

“我是来周游度假的。”

金兀术慢慢地,又在海边坐下,看着最后的一抹晚霞。再美的夕阳,都有落幕的时候,在能干的英雄,也不可能长命百岁。谁能一辈子永不停息地建功立业?这一次的成败或者机会,就看狼主自己的了!

江山,毕竟是他的!他才二十几岁,正是该他发力的时候了,不是么!

脚下痒酥酥的。

他低下头,原来是一只大海虾,沿着脚背慢慢地,不停地往上爬啊,爬啊。他一动不动,任由它往上爬。好一会儿,腿因为快麻木了,稍微抖动了一下,大海虾顿时摔了下去,又开始了另一轮徒劳无功的攀爬。

仿佛只要他的腿留在这片沙滩上,它就要一直一往无前地爬下去。

长林岛上。

又迎来一个灿烂的傍晚。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连续两日,秦大王都在召集大小将领商议军情。如今,赵德基又增派10万大军,围在海上,久久不去。

一股不安的阴云笼罩在长林岛的上空,就连小孩子们也面色不安。由于亲眼目睹了当夜战斗的冲天火光,虽然留在岛上的妇孺没有任何的伤亡,也没见一个敌人登上岸,但是,战争的惶恐和阴影,已经逐渐地扩散开去了。

正文 第641章 武器

花溶和小虎头从早上开始,便加入了孩子们的嬉戏队伍。越是这样的时刻,越是不能人心惶惶。而陆文龙,则被秦大王带在身边,一场不落地参加了所有军事会议。秦大王,已经把他彻底当大人看待了。

她捡起久违的笔,在海滩上,教孩子们写字,唱一些小曲。

孩子们是最易被感染,也最易调整情绪的,很快,又响起了欢声笑语。

秦大王从议事的大屋子里走出来,双眼通红。

小虎头蹑手蹑脚地,赶紧通风报信:“妈妈,阿爹出来了。”

出来得这么快?还以为至少还有半个时辰呢。

花溶微笑着对还围着的孩子们道:“今日就先到此,你们的妈妈喊你们回家吃饭了。”

“明天还教我们么?”

“教,天天都教。”

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散去,秦大王和陆文龙已经大步走过来。

她嫣然一笑:“累了么?我们也该回家吃饭了。”

陆文龙先低声埋怨:“妈妈,你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秦大王更是双眼一瞪,马上就要发作。

胳臂上,却被轻轻扭了一下。他只好干瞪眼,拖着她的手臂就走,瓮声瓮气地:“真是饿坏了。”

小虎头跟在哥哥身边,好生羡慕:“哥哥,明日我可不可以去参加议事?”

“你不行,你太小了……”

“唉!”小虎头好生苦恼,“我怎么不快快长大?”

“多吃饭,很快就长大了。”

秦大王不理两个小子的,先拉着花溶进屋子。

清爽的海风,整洁的屋子,丰盛美味的菜肴。

他面色更是阴沉:“丫头,谁叫你做这些的?为了你的身子,才没叫你去议事,你就不知道闲着?你是不想好起来了?”

她依旧满面笑容:“第一,这些饭菜都是厨娘做的;第二,我当然要活着,直到捉住赵德基。”

他怒气未息:“你还狡辩,教那些小兔崽子写字干嘛?不费神啊?”

“那是休息。那才是最好的放松,知道不?”

他抱起她就轻轻放在床上:“这样才是休息!”

头枕在软绵绵的枕头上,那么舒适。她哑然失笑,却拉着他的手,眼神柔和,声音柔和:“天天这样,会变成猪的。”

“那也是我养的猪。”

她哈哈大笑,他的面色这才稍稍缓解:“丫头,你身子第一;管它什么战争,什么赵德基,如果没了好的身子,这些算得了什么?还有什么意思?”

她如小孩子一般被教训得乖乖的:“知道啦,知道啦。”

“这才乖嘛。”

他转身去拿熬好的汤药:“丫头,今天该喝药了……对了,这次是何首乌,头发变黑的哟……”

她悄悄吐吐舌头:“真没想到,你这么罗嗦。早知道这么罗嗦,就不嫁给你了……”

秦大王耳尖:“你说什么?”

她立即闭嘴,满脸笑容。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大王,我们抓获一个奇怪的奸细,他说有重要消息向你禀报……”

奸细?

“带上来。”

…………………………………………

花溶本是躺下的,也一并走了出去。

秦大王坐在高背椅子上,看着那个被带上来的男子,个子矮小,相貌精明,一看就该是沿海的一个渔民。

“大王,这个人鬼头鬼脑,非要见你不可……”

“大胆,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

渔民眼神有些慌张,花溶细细地看他,但见他手脚上那种粗糙和长年累月的晒痕,必是渔民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