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一会儿涂点眼药膏。”
朝雨：“……恩，好。”
晚上，朝爸和朝妈做了一桌菜。在朝爸鼓动下，四个人都喝了点白酒。
朝妈喝醉了，抓着朝晖的手念道：“小晖，你今年二十八了，妈妈希望你能事业和婚姻两把抓。妈妈已经做好了做奶奶的准备，请你加快速度。”
朝雨偷着乐。每次妈妈喝醉就喜欢叫大哥的小名。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后来随着《喜洋洋和灰太狼》的热播。他大哥越来越不能接受别人叫他“小晖”。她偶尔也会恶作剧一般地叫他一声“小灰”。
“妈，今年我会解决的。”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餐桌的气氛瞬间凝滞住了。
一家三口人异口同声：“真的？”
朝晖：“……”
晚上，朝雨来到他的房间，朝晖住书房。
他正在收拾行李，抬眼看着她，眸色温柔：“还没睡？”
朝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瞬不眨地看着他：“哥哥，今年过年的时候，我遇到陈念了。”
朝晖正弯着腰，身形顿了顿。
“她回来看她妈妈的。”
朝晖轻轻应了一声。
朝雨咬咬牙：“哥哥，你怎么不问她过得好不好？”
朝晖直起身子：“她会过的不好吗？”
朝雨一愣：“可是她好像真的不是很好。我和她要了号码，你要不要……”
“不用了。小雨，陈念的事以后都别管了。”朝晖一字一字的说道，话语坚决。
朝雨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和陈念突然就分手了。其实当初她脑补了一部，她哥对陈念始乱终弃的戏码，只是上次见到陈念之后，她觉得始乱终弃的人应该是陈念。
她那么潇洒，而她哥一直郁郁寡欢，才会去美国留学吧，一走就是六年。
第二天，许博衍依旧开着那辆越野车回了一趟大院。
父子两依旧是不痛不痒地说着话。
许剑峰面露笑容：“我听说这次宁则你做的不错，工作要紧，记得给家里报个平安。”
“消防官兵来的及时。”
许剑峰一脸的骄傲，臭小子向来谦虚。“晓曦都和我说了。”
许博衍表情一愣。
“巧了，前两天遇到她，我正好邀她今天到家里来玩。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还有印象吗？”
许博衍：“忘了。”
“没事，一会儿见见就认识了。”
不多时，家里的门铃响了。
许剑峰起身去开门。
程晓曦拎着礼物走进来。“许叔，给你带了茶。”
“你这孩子，下回别带了。人来就好了。”
“应该的。”
“阿衍，晓曦来了，快来招呼客人。”
许博衍缓缓走来，和程晓曦礼貌的点点头。
程晓曦盈盈地站在那儿，面上带着微笑：“许队。”
许剑峰一听这个称呼就皱眉：“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又不是在单位，叫名字就好了。”
其实程晓曦早在朝雨在微博发布那条微博之后，就知道他了。只是她不知道他到底还记不得她了。小时候，席阿姨带着她一起拍过照片，家里至今还留着那张照片。
许博衍现在算是明白他父亲的意思，他的心底竟是源源不断的失望。脸色如水一般清冷。
肖韵和大姨忙完了，来到客厅。两人看到程晓曦，也甚是喜欢。大姨一直希望许博衍早点成家立业，生个孩子，到时候她过去帮忙带。
程晓曦性格温婉，也颇有长辈缘。她说着宁则遭遇洪水的事，目光时不时地看着许博衍。“多亏许队当机立断。”
许剑峰喝了一口茶：“晓曦也不错，我看到你们报社发的新闻了，写的不错。”
许博衍拿出烟盒，刚要点烟，许剑峰皱了皱眉：“女士在场，你就别抽了。”
大姨转着话题：“阿衍，给晓曦削个苹果。”
苹果就在他的面前。许博衍看了一眼，红通通的颜色很诱人。大姨想知道他的想法，可惜了，让他们都失望了。
坏东西要是知道他今天被相亲了，肯定要气炸了。
许博衍起身：“我去走廊。”
程晓曦看着他的背影。
“晓曦，吃西瓜。”肖韵挺喜欢她，平时会和她一起去上烹饪班做点心。所以，许剑峰提出给许博衍介绍对象时，她第一个想到就是程晓曦。
许剑峰和程父也认识，也觉得好。儿子二十八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他也担心。
无论是年龄还是家世，两人都极度相配。只是看着许博衍这个态度，怕是她这次又多事了。
第二十七章
许博衍靠在阳台上，开了一扇窗, 他手里夹着烟, 烟雾袅袅。
阳台上种满了各种不知品种的花花草草，一片绿意, 生机勃勃。这应该都是肖韵养的。许博衍低着头吸了一口烟。
母亲在世的时候, 许剑峰还没有身居高位, 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九十多平的房子，空间有限, 家里没有书房, 倒是弄了一间琴房。他妈妈弹得一手好钢琴。据说，当年许剑峰和席溪相遇也是在朋友的婚宴上。席溪为新娘弹了一首《梦中的婚礼》，而许剑峰对她一见钟情。
什么天长地久，都他妈狗屁。
“许队——”程晓曦轻轻走来。
许博衍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淡然, 他拧灭了烟。
程晓曦打量着花草, 感叹道：“阿姨养了这么多花啊。这是月季吧？”她笑笑，“六岁的时候，我在小区了里玩，看到一家人院子里有很多漂亮的花，当时可想要了。当时你就站在那儿盯着我。我颤巍巍地伸出手，你却突然喊了一声——不许摘。我没摘到花，手还没扎了。”她委屈地哭了。
席溪听见哭声从屋里出来, 连忙安慰她：“好了, 阿姨看看手指, 没事了。我让哥哥给你摘，你喜欢哪朵？”
那时候许博衍十岁，看到小妹妹哭了，他有点儿难为情。那是爸爸为妈妈种的花，妈妈那么喜欢，他自然要看护好。可到底他还是摘了一朵红色玫瑰给了程晓曦。
程晓曦破涕为笑：“谢谢阿姨，谢谢小哥哥。”
席溪喜欢女孩儿，自己家一个儿子，弟弟家又是儿子。看到漂亮的程晓曦，她的脸上满是笑意。“你爸爸妈妈呢？”
程晓曦指了指后面一栋房子：“我家住在302。”
席溪了然，是新搬来的程东一家。
那一天，席溪带着俩孩子在院子里拍了几张照片，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的手，一脸的幸福。
尘封多年的回忆，许博衍慢慢想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把程晓曦和当年那个小女孩对上号。
程晓曦冲着他眨眨眼：“小哥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许博衍摸了一下下巴：“抱歉。先前是没有想起来。”
程晓曦耸耸肩：“我就知道。”这几年，她也听过他的消息，知道他高考考得很好，后来去了珞城，又留在了珞城。她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他却突然回来了。
她说：“那张照片，我一直收着呢。”
许博衍目光沉寂了几分，可惜他家里已经没有了。
程晓曦从他的表情也看出了什么，许家的事她都知道。“回头我洗一份给你。”
客厅里人看到两人在阳台说话的情景，相视一笑。
肖韵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许剑峰看在眼底，宽慰道：“你别想太多。我们也是为他着想。”
大姨也是这样的想法，她是席家的亲戚，在许家也是为了照顾许博衍，后来许博衍去珞城。她原本打算回老家的，许剑峰把她劝住了。
这些年，许家人早就把她当自家人了。
大姨对肖韵说不上什么感觉，最初的开始，她为席溪感到惋惜与不值。最美的年纪嫁给了许剑峰，可许剑峰呢，一直忙着工作，对家庭对她对孩子根本就没有付出时间。
可肖韵倒是好啊。
人啊，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