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那么小气。”她暗暗咬牙。
许博衍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脑袋，叮嘱道：“注意安全，天热多喝水。这是零食，在车上和同事一起吃。”
朝雨有种感觉，上小学爸爸给她准备出游的零食，让她和同学一起分享，她忍着笑意。“你也是，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许博衍心中一暖，他甚是喜欢这样喋喋不休的她，“好了，上车吧。”
车上的同事纷纷看过来，大家脸上满是惊讶，一脸看戏的表情。
朝雨的脸色微微泛红，接过袋子，却勾着他的手，闷声说道：“人多就不吻别了，等回来再补哈。”
许博衍面上不动声色，唇角却浮出一摸隐约的弧度：“行了，赶紧上车。”
朝雨上了车，回头看了他一眼，满眼的爱意。她挥挥手：“你赶紧回去，开会别迟到了。”
他就站在那儿，身姿挺拔，目光柔和。
大巴车启动了。
“朝雨，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太不够意思了，没把我们当朋友。”
朝雨连连告罪：“我男朋友许博衍。他的资料你们都清楚。”
大家瞬间开了话匣子。
“朝雨，你藏得够深的啊？领导让你去采访，你顺便找了个男朋友啊。”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看上他了啊？许队的颜值和身材担当。”
“朝雨，快说说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追问着，朝雨呼了一口气，正色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嘛。他追的我好嘛！”
“切！你刚刚那什么表情，明明一副舍不得走，许队一出现，你的眼睛都直了。”
朝雨：“……有那么明显吗？吃东西吃东西。”她把东西分给大家。
程晓曦坐在前方，朝雨递了一包薯片给她，“晓曦——”
程晓曦脸色寡淡，她看着薯片袋，又看看她：“谢谢，我不吃膨化食品。”
朝雨回头微微楞了一下。
一旁的钱璟探身说道：“朝姐，给我吧，我早饭没吃，我也不怕长胖。”
去程一个多小时，大家说着话，一会儿就到了。
主办方派了一个工作人员来接待他们。三十八九度的高温，也挡不住来看书的人。诚品书店满满的人。
钱璟去拍照片，不一会儿过来，说道：“朝姐，刘心武老师今天在这里签售。”
朝雨读书的时候很喜欢听刘心武老师揭秘《红楼梦》，听说他最近在揭秘《金瓶梅》。“几点开始签售？”
“没注意。朝姐，你喜欢刘心武？”
百家讲坛当初火了好几个文学大家，朝雨最喜欢的就是刘心武和易中天。
朝雨点点头。“等忙完，再上去看看。走吧，我们先工作。”
现在的书店越来越漂亮，风格也多样，也不再是单纯的卖书。人们已经日渐习惯了电子阅读，实体书以后的路也会越来越艰难。
朝雨心里微微感慨，其实她还是喜欢手捧书，摸着纸张的感觉。
她和钱璟拍好照片，两人商量了一下用选了两张，今天发稿用。忙完之后，才十一点。两人去排队，买了两本刘心武的签名书。
朝雨莞尔一笑：“其实，我没有看过《金瓶梅》。”
钱璟赧然：“那你还来排队？”
“我喜欢他揭秘《红楼梦》，这书买的是一个情结。钱璟，时间还早，你自己去活动吧。”
钱璟犹豫了一下：“朝姐，要不要我陪你？”
朝雨现在已经习惯了他一声又一声的“朝姐”的叫法。“不用了，我一会儿找家咖啡店，把稿子写好。”
“那我出去逛逛啊。”
“注意安全，五点半记得回来。”
“知道。”
半天时间，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上次来苏州也去了寒山寺和七里山塘，她最想去园林至今没有机会去。等有时间倒是可以和许博衍一起出来走走。
朝雨在一楼找了一家咖啡厅，好不容易有一个位置。她点了一杯咖啡坐下来。
稿子写了一半，手机响起来，是程晓曦打来的。
她接通：“晓曦，什么事？”
“你在哪儿？”
朝雨报了地址。
“那我一会儿来找你。”
“好。”
早上来的路上，程晓曦一直在车上睡觉，一个字都没有说。朝雨或多或少能感受到她的沉闷，是因为许博衍吧。
她喝了一口咖啡，嘴里微微泛着苦涩。反正，不管晓曦同她说什么，她是不会让的。
不一会儿，程晓曦找来了。
朝雨问道：“要不要喝点什么？”
程晓曦坐下来，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渴。你在写稿？”
朝雨合上电脑：“写了一半了。你怎么不和他们出去逛逛？”
程晓曦望着她，忽而一笑：“他们肯定不想和我一起。”
朝雨：“……怎么会？大家都是同事。”
程晓曦勾了勾嘴角，淡淡道：“真是奇怪，你从到报社实习的那天起，大家都很喜欢你。每次有活动，大家也都愿意和你一组。”
朝雨听得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尴尬地喝了一口咖啡，思索片刻开着玩笑道：“可能是我性格比较活泼。”
程晓曦轻轻叹了一口气：“甚至连他……”
他，自然是指许博衍了。
第四十一章
“朝雨, 你有多喜欢他？”
朝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对他并不是一见钟情。她喜欢他什么，起初被他的品性所吸引。
是什么时候喜欢他呢？他救下了掉下窨井的小男孩, 他去雨花路查看，他在宁则救援, 还是第一次, 他们在雨花路相遇……
这一幕一幕交织起来。
时间不长，可是情谊早已深种。
在她并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她喜欢上了他。
无关他是不是席溪阿姨的儿子，他只是他。
朝雨双手捧着咖啡杯, 指尖摩梭着杯子身上的图案。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朝雨看着程晓曦失落的表情，心里百转千回。
程晓曦浅浅开口：“我的名字和他母亲的名字很像。阿姨叫席溪，她家里人都喊她小溪。我刚刚认识他们的时候, 席阿姨就说我和她有缘。”
朝雨又喝了一口咖啡, 苦涩的味道慢慢溶化到心里。“他妈妈人肯定很好吧。”
程晓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是啊。席阿姨对我们院子里的孩子都很好。可惜好人不常命。”
朝雨低下了头，她嘴角哆嗦了一下:“晓曦，你很喜欢他吗？”
程晓曦咬了一下唇角：“是啊。”
朝雨笑了一笑：“你刚刚问我有多喜欢他？我可以告诉你, 为了他我可以放弃我的生命。”她慢慢抬眼，一字一字地说道。
程晓曦被她眼底所散发出眸光镇住了，她知道朝雨没有开玩笑。
朝雨与她对视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就像我喜欢陈伟霆，宁珊也喜欢他一样。你喜欢许博衍, 我不干涉。”只是许博衍要是敢三心二意, 朝雨可不会饶了他。
程晓曦咬着唇角, 脸色胀得通红。她有她的骄傲, 也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
“你要是喜欢的人不是我男朋友，我还能安慰你一下。可现在我也爱莫能助了。”
程晓曦落落一笑：“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这些话，我也不知道该和谁说。他刚回来的时候，我可高兴了。小时候，我叫他博衍哥哥，我还和他一起玩过娃娃家，我是妈妈，他是爸爸，席哲是客人。”谁想到，多年之后，她和他之间就生疏成这样。
她究竟是怎么错过了他？从情窦初开，她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许博衍身上了。隔着千里远，她依旧时常想起他。
朝雨心里嘀咕，她不想听啊。青梅竹马，不一定都要发展成情侣吧，可以当闺蜜，当哥们啊。你们小时候关系好，她不想知道。可是良好的教养，让她还是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