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三线轮回(212)

丁碛有点不自在,他这样的人,不喜看神佛。

他接通电话。

那头显然查过资料,答得很仔细:“那一批不多,二十七块,三类錾刻,像‘S’形的十一块,给了易云巧;‘一’形的七块,给了易萧;剩下像‘文’形的,给姜骏了。”

***

井袖一晚上没睡好。

天刚亮,她就醒了,披头散发地在c黄上枯坐,坐了会起来理包:没钱续房了,实在不行,只能先搬去丁碛那儿。

她也想有点骨气,但对大多数人来说,骨气是要靠钱来撑的。

正收拾着,门突然开了,井袖吓得一声尖叫。

被劫之后,她如同惊弓之鸟,稍有点响动就心惊肉跳。

进来的丁碛皱眉:“叫什么?见了鬼吗?”

井袖说:“你不是说,出门办事,要几天才能回来吗,怎么……”

她突然刹住了口不说,眼睛死盯住丁碛手里的拎包。

半旧、明黄色、断了链子,这不是……

丁碛把包扔过来:“喏,找回来了,屁大点事。”

他进洗手间洗脸。

哗哗水声里,井袖翻看包里的东西:自己的钱在,柿子金在,还多了两扎钞票……

丁碛出来时,井袖已经把两扎钱拿出了另放:“这个……不是我的。”

“赔的医药费,难道白被打啊?你自己掂量着,有必要就去医院看看,光睡觉是养不好的……走了。”

井袖攥着包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碛甩了甩手,拉开门,却没急着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她:“那块柿子金,易萧给的吧?”

井袖一愣,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丁碛说:“没别的意思,就是上次在船上,她把我作弄成那样,想向她讨个说法。你既然跟她这么熟,能不能帮我给她递个话……”

井袖尴尬:“我跟她早没联系了,上船之后就没见过她。”

丁碛哦了一声,顿了顿说:“走了。”

***

丁碛走向电梯,越走越快,近前时看楼层显示,估计一时半会等不来,眉头一紧,直接从楼梯下去了。

丁席正歪在驾驶座上没个正形,忽见丁碛过来,赶紧坐直身子,低头去系安全带:“碛哥,去窑厂?”

一再推后的,这趟总该出发了吧?

“去我干爹那,马上。”

***

丁长盛住市中心的高档小区。

其实让他选,他更喜欢住乡下,祠堂、大河、旧戏台、皮筏子,每一样,都透着黄土味的亲近。

大城市置产,虽然在当下是个潮流,但他总觉得不伦不类,唯一的好处是邻里关系冷漠,关上门老死不相往来,谁也不窥探谁、好奇谁,给了他许多清静。

这个点,他刚晨跑完,在吃早饭。

女人这一阵子回娘家了,家政的厨艺又不合他胃口,他懒得开火,晨跑回来的路上打包了胡辣汤、油条,还有韭菜蛋饼:家里的餐桌是大理石台面,堂皇大气,足可绕坐十多个人,摆这种三两块钱的餐食,有点非驴非马。

才吃了两口,有人揿门铃。

丁长盛没动,依然细嚼慢咽,正吸地的家政阿姨过去开了门。

丁碛换了室内用鞋过来。

丁长盛皱眉头:“你还没走?”

拖拉,办事太拖拉了,但正吃着饭,为养生计,也不值当为这个生气。

于是问他:“丁玉蝶那头怎么样了?”

丁碛说:“也不知道搞什么鬼,今天大包小包地出门,像是要远行,结果……”

他把刚收到的视频点开了给丁长盛看。

但见一群广场舞大妈,嘻嘻哈哈挤成一团,举着手机对着场地中央的丁玉蝶横拍竖拍。

丁玉蝶像是在跳街舞,肢体动作放肆夸张,一会翻跟头,一会原地转圈,嗨到不行,还有人夸他:“帅哥,你这发型好潮哦,小蝴蝶头绳哪买的啊?”

哪买的?丁长盛冷笑,那是三姓开出来的金汤物件,孤品,多少钱都买不到。

他抬手搡开手机:“我就一直觉得,丁家这个水鬼,跟神经病似的,脑子不太正常……你有事吗?”

丁碛犹豫了一下:“有件事,因为一直没证据,所以没跟您讲……”

这语气,好像不大对劲,丁长盛把胡辣汤的塑料餐盖盖上,抽了张纸巾擦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