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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轮回(284)

只是非常稀罕,据说秦始皇当年派徐福出海找仙药,列出的药名中,就有一味是“肉灵芝”。

解放后,国内有过几次民间发现疑似“太岁”的记录,多在北方。

现代科学认为,太岁是一种罕见的黏菌复合体,差不多跟地球一样古老,以至于有人宣称它是一切动植物和人类的祖先,说是它当年进化的时候,其实前途一片大好,只要愿意,它可以选择进化成植物、动物,或者菌类,但它自己停止进化了。

当然,众说纷纭,并没有权威定论,一是因为这玩意实在太过稀少,样本奇缺,没法展开系统研究;二是黏菌体的成分复杂、种类繁多,每次发现的都不太一样,换句话说,从来没发现过两种一模一样的太岁。

……

再往后翻页,就没什么新说法了,来回往复,都是那几句。

丁盘岭知道他们看得差不多了:“是有点像吧?”

这可不止“有点”那么简单,宗杭觉得几乎可以下定论了:难怪之前易飒拿乌鬼匕首又劈又砍的,那东西没暴躁,也没反击——对它来说,反正随生随长,修复能力那么强,根本不认为被劈砍是一种伤害。

易飒忍不住:“但地窟里那个有几层楼高,它能长到那么大?”

丁长盛接茬:“地理环境不一样吧,我们北方的传说里,都是在土里挖到的,深度往下几米,最多不过十几米,大小嘛,或是‘大如牛’,或是‘大如盆’,但这儿是三江源,我们吊机放绳的时候,接了七根绳,接近一千米了,而且下头还有水,听你们的说法,它外壳上又包着息壤,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长到这么庞大,好像也有可能。”

“那它……”易飒话没出口,自己先瑟缩了一下,四面看看,声音低了下去,像是生怕被什么听了去,“那它也像我们一样,有脑子、有知觉,能思考事情?”

宗杭低声说了句:“能吧,如果真是它布置了息巢、又诱导着你编了个上一轮文明的故事,它能不会思考吗?”

易飒嘀咕了句:“这是成了精了。”

丁盘岭说:“应该是并没有停止进化,其实进化这种事,跟成精也差不多——从猿到人,从某个角度来看,不也是成精了吗?原本只能四肢并用在地上爬、不会讲话、吃生的、喝生的,经过了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的‘修炼’,‘历劫’无数,最后飞升成人了。”

说着走到桌边,将电脑屏幕移向自己,往前翻看了一下宗杭他们浏览过的网页:“那些民间传说、志怪笔记里,都说太岁邪门,招惹了会有祸端,会不会就是因为那些太岁已经进化得有意识了,知道怎么去实施报复?”

试想,太岁窝在地底下,那儿是它的“家”,你在太岁头上动土,等同于掀了它的老窝——你动了任何动物的老巢,都可能招致报复。

而太岁之所以分外可怕,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它。

你以为它只是块能蠕动的肉,连生物都不是,但其实它非但是,而且什么都懂,甚至能做很多事,它只是不动声色,诱使着所有人认为,它只是块无知无觉、最多蠕动两下的蠢物。

它也不怕人吃它,因为它随割随长,而且……

宗杭忽然打了个寒噤:“你们说,人吃了它,到底是它吃了人,还是人吃了它呢?”

这话问得其实挺拗口的,但在场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人吃了太岁,也可以理解为,太岁进了人的身体。

你凭什么觉得它是死了、被你消化了,而不是反客为主,嫁接了你、把你转化了?

神话传说里,吃了太岁的人,“长生不老”、“身轻如燕”、“腾挪如猿”、“恶疾立愈”,甚至于“起死回生”,惹得旁观者艳羡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能切两片尝尝——但如果这些“幸运儿”,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呢?

普通的太岁都能有这功能,更别提漂移地窟里这个堪称老妖精的了。

丁长盛喃喃:“是有这个可能,咱们三姓的老祖宗,也许就是因为吃进去几口……或者其它原因,被转化了。想想我们水鬼的异禀吧,身体比常人要强健得多,又能在水里存活——那是因为漂移地窟里这只,它就是靠水活的,这是它的特质,我们只是遗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