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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撞铃(13)

除了陈伟,格桑旅馆还住了另外两个旅客,均为男性。

其中一个是美国人,叫派瑞,24岁,来自亚利桑那州,挺精神一小伙,个子足有190cm,他不可能是陈伟口中的“那个人”,因为他统共只会说一句中文。

“你嚎……”

这是他下楼梯看见季棠棠时的第一句话,季棠棠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他接下来的更为艰涩难懂的普通话,但是派瑞很有自知之明的转母语了。

另一个名字签的特草,季棠棠连猜带蒙,估摸着这人应该是叫“贺文坤”,入住登记的所在地一栏填了“兰州”两个字,身份证号码的填写更模糊,有两处涂改,尕奈镇的旅馆联网设施跟不上,信息手工登记,所以很多人提供的资料并不确切,胡乱敷衍的也不在少数。

但不巧的是,贺文坤一大早就已经退房了,前台小姑娘提供不了更多的信息,只含糊地说可能是回家了。

问起贺文坤的相貌,小姑娘也记不真切:“你们大城市来的游客,都戴那种帽子、防高原紫外线的面罩,还有墨镜,遮的那么严实,谁能看清楚长相?就知道他穿亮黄色的冲锋衣。”

季棠棠失望极了,她掏出腰包里的便签本,翻开空白一页,写上贺文坤的名字,然后在名字上重重圈了一圈。

陈伟口中的“那个大哥”,会不会就是贺文坤?

季棠棠慢慢走出格桑旅馆,快下台阶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地将放回去的便签本又掏出来,翻回到前一页。

尕萨摩峡谷,阿坤。

阿坤,贺文坤,名字里都有一个坤字,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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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毛哥的青旅,已经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毛哥他们围坐了整整一桌子,菜式很简单,呛土豆片、锅塌豆腐、回锅肉,卖相都不咋滴,但闻着特别香。

毛哥倒是没料到她这么快回来:“姑娘,要一起吃吗?添碗饭就行。”

季棠棠摇摇头:“不了,我有吃的。”

她慢慢走上楼去。

光头伸筷子夹菜:“丫头脸色不好。”

“这有什么,”羽眉扒了口饭,“到这地方来的人,多半是逃避生活当中的伤心事的,说不定她是失恋了,触景伤情,心里不好过。”

羽眉的同伴晓佳嘴里塞得鼓鼓,嗯了一声以示附和。

“这姑娘是有点不大对。”毛哥若有所思,没有理会羽眉和晓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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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回了房间,径直走到自己c黄边,伸手拨了拨挂在c黄头的那串风铃,古钱互相磕碰,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伟怎么会突然间就没了呢?

季棠棠在c黄边坐下,伸手进兜,摸到了两个冰凉凉圆滚滚的鸡蛋。

她把鸡蛋掏出来,磕掉蛋壳,慢慢送到嘴里,一口一口地嚼。

常理来讲,一个大活人,不可能突然就不见了的,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洞里很黑,电筒照到了陈伟的两条腿,她为了省一点电池关掉了电筒,那之后大伟还同她说过几句话……

从大伟突然噤声到她重新打开手电筒,中间隔了一两分钟的时间,这一两分钟,她完全看不到洞里的情形。

只有两种可能。

一,那个洞里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瞬间转移了大伟,不管大伟是死是活,在那一刹那,他消失了。

二,摒除这些所谓怪力乱神的念头,所有的怪事件都是人为作祟,那么,当时大伟的消失,应该有着合理的渠道。

莫非,那个小小的只容一个人站得下的洞中洞,还有第二个出口?

理论上说不通,因为当时她曾经钻进去,那么小的空间,四围都是石壁,仙女洞在峡谷壁里,真有其它出口的话,要打通厚厚的山腹,没有机械操作,根本不可行。

当时自己有些太过慌张了,没有仔细地检查那个洞中洞,也许,在那短短的一两分钟,大伟也留下了一些可供检索的东西呢?

不行,还是得回去看看。

季棠棠站起身,一瞥眼看到c黄上扔着的手机,顺手拿过来塞进包里,蹬蹬蹬下了楼,毛哥他们已经吃完饭了,旅馆门口停了一辆金杯的八人坐面包车,驾驶室的门开着,羽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发脾气:“不是说昨天都联系好了么?怎么要出发时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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