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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撞铃(322)

她什么都不做,看着自己的手指发生变化,约莫五分钟之后,颜色又黯淡下去,一切恢复如常。

季棠棠的心有点踏实了,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不是反噬,这是一种感应。

第三次时,她没有听任这种诡异的现象自行消失,她举起手看了看,隔空向着车玻璃轻轻抓了一下。

嗤啦嗤啦极其难听的声音,五根清晰的抓痕,每一根都深进去有几毫米,细碎的玻璃屑慢慢落下,像滑落的沙子。

103、第①②章

夏城已经连续几天挂出停业的牌子,慕名远道而来的游客大为失望,很是不死心地趴着玻璃向里头张望,然后悻悻走人,上一拨是这样,下一拨还是这样,像是不同的人演一场相同的戏。

夏城的斜对面是幢三层小楼,一楼被一个台湾人租掉,做纹身生意,四壁挂着各种各样奇异的图案模子,店里的两伙计长的粗壮,常年精赤着上身,都纹的大花臂,乍一看像是黑社会的堂口,二楼三楼是家庭旅馆,三楼是顶层,视野好,光照也足,围栏一圈种满了花花草草,三月一到,开的分外茂盛喜庆,中间还起了个玻璃顶的屋子,没事时搬个藤椅,泡杯茶,吹着徐徐凉风,闲看古城风物,分外惬意。

十多天之前,秦守业包下了整个顶层,一行十几个人,占着一层楼,白天晚上都无声无息,弄得旅馆老板的心慌慌的,经常探头上来看看到底有没有人。

玻璃顶屋子前头,立了个大的三脚架,上头装了个长焦单反,最长能拉到400mm,很大块头,看起来特专业,当初架起来的时候,旅馆老板就很羡慕:“老板是搞摄影的吧?”

当时秦守业眼睛凑着取景器目镜,三脚架的悬台一转,对准了夏城二楼打开的那扇窗户,镜头拉近,对焦,看到闵子华惊吓过甚的苍白的脸。

他笑了笑,回答老板:“是啊,拍点风物照。”

近距离观察,这玩意比望远镜来的管用,古城的每一个季节都吸引大批前来采风的摄友,但凡视野好的高处,都架着长枪短炮,这一杆并不起眼。

又过了两天,快傍晚的时候,镜头扑捉到一个憔悴的女孩,哭的太多,眼窝下头都是青黑色的,秦守业很感慨,觉得女孩儿怪可怜的,真是不忍心看下去了——于是他坐回藤椅里,一点点掰压实的普洱茶饼,冲开了慢慢品,咂摸了又咂摸,然后给秦守成也倒了一杯:“尝尝看,云南的茶,是怪不错的。”

秦守成狠狠把杯子推开,热水溅出来,在玻璃桌面上留了一串水珠子。

秦守业心里冷笑,嘴上却并不说破:事已经做了,何必又摆这副脸出来?就好像当年,设计了盛清屏,完事之后又痛苦悔恨,老二就是这点上不了台面,又想当□又想立牌坊,怪不得只能做让人摆弄的、跑东跑西的、冲锋陷阵的。

那天之后一连几天,夏城没什么新动静,公安头两天调查的勤,现在也不怎么往这跑了,被凶杀搅的人心惶惶的古城好像一夜之间平静下来,平静的让人有些压抑。

秦守成是日渐暴躁,像个马上要燃到芯的爆竹,他们带来的一干人也多少有些嘀咕怀疑,只有秦守业最为沉得住气,他有一种直觉: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很快,也许就在下一刻,搅动着的风暴就要来临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风暴还没来,自己家里,倒是出了不小不大的事端。

电话是老婆姚兰打来的,声音慌慌的,秦守业听到一半就火了:“怎么就无缘无故不见了?那么大一个人,你都看不住吗?”

姚兰本来没哭的,让他一吼眼泪就收不住了:“怎么就无缘无故不见了,问你自己啊,那天苗苗想离婚,你不会顺着她说啊,吼的苗苗晚上出去乱走,回来之后一直哭,后来回婆家,我还以为没事了,谁知道前两天喝醉了被人送回来,苗苗以前可是从来不去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的!现在人不见了,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头撞死在你前头!咱们这个家,就这么散了算了!”

秦守业气的太阳穴突突跳,家里有这么个耍横撒泼的婆娘,也真是不让男人省心,他强自平了平气:“小郑那边说什么了?”

“说个屁!他妈的连个屁都没放!这叫什么人家,我看苗苗就是死在外头了他们都不会问事的!”

姚兰一提起郑家就来火,脏话都上了,平日里端着的架子荡然无存,好么,现在觉得郑家不好了,当初做这门亲,她还不是蹦跶的最厉害?女人家,翻脸比翻书还快,好像跟郑家做亲家全是他秦守业一个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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