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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撞铃(388)

石嘉信看了他一眼,答了两个字:“没有。”

“凭什么没有啊?”岳峰有点跟他较劲的意思,“你们基因变优良了啊?我也没觉得啊。”

石嘉信低下眼皮:“岳峰,你问的太多了。”

岳峰存心膈应他:“我这不是跟你探讨吗,疑义相与析呗。”

说完了才发觉“疑义相与析”这几个字怪熟的,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季棠棠用过的,心里先是一乐,心说果然两人在一起久了,行为举止口头禅什么的越来越像,再接着想起她说这话之后发生的事,耳根子居然热了,一时间有点心猿意马:棠棠这么些天迷迷糊糊的,居然也没趁机占她便宜,这不符合爷的本性啊,节操怎么突然就高尚起来了?

正胡思乱想,石嘉信硬邦邦说了句:“你也见过盛家的人,架子端那么高,会允许怪胎这种丢人的东西存在吗?”

岳峰回过味来:“所以不是没有,一生下来就被你们弄死了是吧?”

石嘉信的脸冷下来:“不然怎么样,你见过怪胎长什么样吗,那种连体的,胳膊比腿还长的,三四只眼睛两个头的,难道要养她到大吗?农村里有些重男轻女的,生了个女娃都要澡桶里溺死,盛家把刚生下的怪胎给处理了,也不见得十恶不赦吧。”

这话说的直白,但语意之外透着浓重的血腥和阴郁味道,想起刚生出的血淋淋奇形怪状的一团被硬生生溺到水桶或者扔在野地里自生自灭的场景,岳峰禁不住的后背发凉,挂面里的鸡蛋没去腥,味道泛上来,更让人觉得恶心,他其实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但有一点,不得不问:“那棠棠会有事吗?”

石嘉信饭也不吃了,盯着他讥诮地笑:“怎么了,她有事的话,你嫌弃了是吧?”

岳峰有点恼火:“我是替她担心,她妈妈虽然和秦家人结的婚,但她妈妈毕竟是近亲结婚的后代吧,万一有个遗传什么的,对棠棠有不良影响,早知道总比晚知道的好。”

石嘉信盯着他看,好像在侦测他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实性,过了会,他忽然又低头拿筷子鼓捣他的面了:“你放心吧,一来小夏生下来是个正常的,二来她是盛清屏和外人生的,不会有事的。”

岳峰觉得匪夷所思:“你的意思是,盛家要么生的就是健康的,要么就是怪胎,非黑即白这不科学吧,只能是有些受影响大有些受影响小吧……”

石嘉信烦躁:“不科学?那盛家的女人能听到怨气撞铃的声音还不科学呢,样样都用科学去解释,科学是你爹啊?”

岳峰气的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回了一句特狠的:“我问的多,也是为了棠棠着想。你当时要是多带点心,帮尤思想想可能发生的危险,这姑娘不至于倒霉成这样。”

果然,每次一提到尤思,石嘉信的脸色都能在瞬间变的墙灰一样白,他低下头,盯着碗里的面不吭声,脖子上青筋暴的一条条的,手痉挛一样地握着筷子拼命在面里搅,很快就把细面搅成了面糊糊。

岳峰有点后悔拿尤思去刺激他,但是后悔之余,更大的疑窦浮上心头:看起来,尤思十有八九是被盛家控制住了,她到底怎么样了呢?人大不了就是一死,还有比死更难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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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发生了一件让岳峰尤其光火的事情,盛锦如没有把季棠棠带出溶洞。

更让他愤怒的是,他的发怒在盛家这些女人眼里,形同空气——他发脾气的时候,盛锦如不紧不慢地抽烟,剩下的几个老婆子,纳鞋底的纳鞋底,裁褂子的裁褂子,有一个还指导另一个帮她攥着袖口方便下剪,好像每个人面前都横了个黑洞,岳峰倾泻出的怒火还没挨到她们的衣服角儿,就被黑洞给吸纳的干干净净。

岳峰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对的还是一群极其可憎粗鄙无比的老牛。

一直等到他的脾气发的差不多了,盛锦如才慢吞吞地在桌上磕了磕烟袋:“我这也是为了小夏好,我起先也跟你说了,治她这个毛病,最重要三个时段,日出、日中、日落,你要在日出之前送她上来,加上这段脚程,你算过多早就得起来吗?小夏白天在音阵捱的辛苦,需要多休息,住在溶洞是最方便的了,又有姐妹照顾,你何必为了见一面,非得让她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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