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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撞铃(507)

岳峰约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忽然有要爆粗口的冲动,又不知道要去骂谁。

“那个……哥,”既然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洁瑜就不好擅自替他做主了,“你还上来吗?”

长久的沉默。

再然后,那头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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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苗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见洁瑜,看见了之后脑袋就轰了,洁瑜说要出去打个电话,她茫然地应着,应完了居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忘记了自己最初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洁瑜进来之后,她局促地说了句:“怀孕了啊?”

毕竟已经很久不见了,洁瑜也笑了笑,指了指凳子:“坐啊。”

苗苗没坐,有点尴尬地对着洁瑜笑:“我真不知道你在这……要知道的话,我该买点礼品来的。”

洁瑜有点意外,她抬起头,重新看了苗苗一眼。

没有人会痴长岁月,生活终于教会苗苗初识人间冷暖,在那段被父亲和岳峰宠到骄纵没边随心随意的日子里,她何曾去顾及过其它人的感受?那时她知道洁瑜也暗暗喜欢岳峰,人前人后,总爱在她面前话中有话刻意炫耀,洁瑜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一天,她会这么小心翼翼带着刻意讨好地对她说“我该买礼物来的”。

心里忽然有点难受,洁瑜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坐到c黄边,语气也和缓了很多:“你还好吧?”

“还好。”

没有话说,洁瑜有几次不安地看向门外:岳峰挂了电话之后,到底是上来还是不上来呢?

“岳峰……他还好吧?”

“我哥啊,挺好,他要结婚了。”

苗苗傻了。

她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觉,心好像挪了位置,从胸腔挪到耳畔,咚咚咚,震的骨头和骨头之间都是回响。

她是一直知道嘉丽的存在的,但是她无所谓,她觉得,自己跟这个姓郑的男人,只是共同生活在一套砖瓦房子里的无关紧要的两个人罢了。

嘉丽要找她,谈什么,离婚吗?可以,那就离吧,这婚,本来也不该结的。

她从来没有透露过,在她内心深处,有一丝韧细的希望,像脉脉的火,始终倔强燃烧。

她总觉得,岳峰还在那里的。

是的,中间两人走岔了,她赌气结婚了,他爱上棠棠了,但是后来,老天不是又把情势给扭转回来了吗?棠棠死了不是吗,而她,也再也不想继续这个婚姻了。

两个人,又都恢复到孑然一身的状态了,只要能把误会解释清楚,谁会比她更适合岳峰?

可是,他居然要结婚了。

苗苗恍恍惚惚的,声音像是在飘:“这么快?”

“哥说是个藏族女孩儿,长的很像棠棠。”

原来如此。

苗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洁瑜告别下楼的,她一点也不想哭,胸腔里冰凉的,每一根横生的肋骨都好像是刺入血肉里的冰碴,那股脉脉的火,只剩了湿漉漉板结的灰。

忽然想起在古城的时候,岳峰对她说的话。

——“苗苗,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任何时候,自己站起来,才站得住。”

他是在隐晦地提醒她吗?果然再也没有等她了。

苗苗觉得自己很好笑,她那股子笃定的自信和优越感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心易变这个道理为什么就不懂呢?岳峰就不一样吗?不不不,他跟别的男人也没什么两样。

脚下突然踢到什么东西,低下头看,是个精致的甜品袋子,里头有一盒双皮奶,满当当的,还没动过。

谁会把这东西丢在这呢?

苗苗把袋子拎起来,坐到会所院子花坛边的长椅上发呆,面前水池里的喷泉哗啦啦的,偶尔有冰凉的水粒子溅过来。

打开盖子,香甜的奶味四溢,苗苗拿了配送的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里。

这个下午,那么凉那么苦,唯一的一勺慰藉,这么香这么甜。

谁放在那的?有毒吗?那毒死她好了。失主会找过来骂她是贼吗?那就骂吧,动手打也行,都不是的话,那就是老天看她可怜,赐给她的。

喷泉的水花渐渐模糊的看不见了,大滴大滴咸涩的泪水滴进甜品盒子里,又被她舀起了送进嘴里,她对自己说:不会再更糟糕了,会好起来的苗苗,一定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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