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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玉门(218)

反正这点声音,也影响不到书房那头,但万一她不讲理,跟他嚷嚷起来,就很难说了。

忽然看到门扇有了动静,丁柳头皮一跳,大声咳嗽了两下提醒高深,转身就往茶水工身边走。

那茶水工很不待见她:“你又有什么事?”

丁柳笑得眼儿媚的,声音很低,像是也知道自己说的事儿挺没脸的:“小哥哥,你们赵老先生喝的茶是真不错,这么好的茶叶,能不能包点给我啊,我们小老百姓,平时喝不到这种的。”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茶水工冷冷瞥了她一眼。

丁柳回以没脸没皮的一笑,顺势扫了眼书房门口。

昌东出来了,正屏住呼吸起身,他背对着门扇,朝丁柳示意了个眼色,反手慢慢把门往里推合,以免门撞上时有声响……

高深也进屋了,停在离昌东不远的地方。

丁柳觍着脸继续:“反正赵老先生也不会检查茶叶斤重,你给我点呗……”

她声音软糯里带一点点嗲,伸手去拽他衣袖:“给一点点就行……”

没想到这一下反而做得过了,那个茶水工实在烦她,甩手撑脱,身子就势一转,居然正转向昌东那头!

丁柳脑子里警铃大作,一时间,几乎生出把那个茶水工砸晕的念头,昌东不及闪避,说时迟那时快,骤然侧身,伸手用力拍门:“流西,你们聊这么久了,有结果了吗?”

茶水工愣了一下:那两个聊天的人进来了?

他记得,书房里进去的是个女的,客厅里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戴帽,一个不戴……

高深很镇定地和那个茶水工对视了一眼,抬头把手里的帽子套在了头上,不紧不慢挪正。

门开了。

门后露出叶流西的脸,她伸手抚住锁舌,不动声色地把压套挪回手心,说了句:“好了。”

——

回去的路上,丁柳兴奋极了,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东哥,好刺激啊,你不知道,我跟那个倒茶的说话的时候,心砰砰跳……”

昌东笑了笑,伸手去握叶流西的手。

没握住,被她甩了,抬头看,暮色里,她的脸绷得跟石头似的。

昌东看了眼周遭的动静,提醒丁柳:“小点声。”

丁柳压低声音,但压不住情绪:“就是给我安排的活儿少了,我光等了,没尽兴,哎东哥,还有高深,他忽然把小帽子戴头上,乐死我了……”

说着看向高深,噗嗤笑出来:“你还戴着干嘛,还给我东哥呗。”

难得她这么好声气冲他说话,这笑还是朝着他的,高深想也不想,抬手摘下帽子给她:“喏。”

丁柳下意识伸手去接,接到一半时又缩回来:“又不是我的,干嘛给我呀。”

她手cha进裤兜里,昂着头往前走了。

高深拿着帽子,递不出又收不回,尴尬间,回头看昌东,看到他正握住叶流西的手腕,叶流西挣了两下,没挣脱,昌东手掌顺势滑下去,包住了她的手。

走到跟前,昌东问高深:“怎么不走了?”

高深说:“就走。”

他侧了侧身,让这两人先走,在后头跟了两步之后,又把帽子戴上了。

不戴的话,脑袋凉飕飕的。

——

回到住处,正是饭点,丁柳想问昌东这趟有没有什么收获,但阿禾在,又不好开口,正低头扒饭,忽然听到叶流西问阿禾:“我记得你说过,胡杨城沙暴之后,赵观寿就没跟人动过手了?”

阿禾点头:“是。赵老先生以前身子挺好的,每天都会早起耍一套鹰头棍,胡杨城那次之后,病了一段日子,我记得就从那时开始,他就不练了。”

“那耳力目力不如以前这种话,是他自己说的?”

阿禾有点窘:“不……不是,我们猜的,赵老先生这人,自负得很,听不得人家说他……不行的,尤其是功夫不行,毕竟是羽林卫的头领。”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还心虚地朝门口瞥了一眼。

“那你们为什么说他耳力目力不如以前啊?”

阿禾吞吞吐吐:“因为他身边总跟着人啊,日子一久,身边人总能发觉一些端倪的……流西小姐,你别问我了,我也是听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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