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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126)+番外

水眼几乎和老蚌保持同样的速度上升,画面上看,完全说不清老蚌到底是怎么游泳的,就那么敦实地直上直下,黑压压靠近,边上缀着手机挂绳挂着的手机,像条诡异的尾巴。

炎红砂也紧张起来:“我……我们的船够大,不会被顶翻吧?”

罗韧笑了笑,吩咐一万三:“抄家伙吧,如果真是冲咱们来的,是时候亮真章了。”

每个人都紧张起来,连炎红砂都费力挪着轮椅往船后:她是负责兜网的,前两天练了一遍又一遍呢。

木代一个人倚在栏杆上,抓着栏杆的手有点出汗。

这只老蚌,为什么忽然往上动了呢?真的是冲他们来的吗?就不兴也有别的船,恰好划进了这片海域吗?

她拿出那只拇指单筒望远镜,向着五珠村的方向看,阳光灿烂,海滩平静,空无一人。

又转到船的另一边,那是昨天,他们一路开过来的方向。

咦,好像真有条小船,一荡一漂,船里的人正埋头撅着屁股奋力划桨,过了会不划了,站到船头,迎风闭眼,摆了个张开双臂的陶醉造型。

木代目瞪口呆,手里的望远镜险些没拿住。

曹严华?!

曹严华这一趟为了过来,埋汰了一万三不少坏话。

一万三跟张叔说的时候,怕他担心,只说木代手机丢了,又说她感冒,嗓子说不出话,暂时就不打电话了。

曹严华借题发挥,在张叔面前添油加醋,意思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说感冒就感冒呢,一万三这个人向来是不靠谱的,就说小商河那次吧,张叔明明是让一万三一路跟着保护木代的,但是自己亲眼见证一万三多次抛开木代开小差。

最后总结:指不定我小师父怎么样了呢,要是我在身边就不一样了,毕竟我是师父的亲!徒!弟啊。

天天叨叨,望风叹气,张叔半是担心半是被他叨叨烦了,终于把他派出来了,反正留在酒吧也不认真工作,还影响新进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于是曹严华一路风风火火的来了,一路打听,在前两天木代他们泊船的村子得到消息:几个城里的年轻男女,租了条船,估摸着是度假的。

曹严华嫉妒的一塌糊涂,同时又有被集体抛弃的凄凉感:小师父这个骗子!不是说出去找工作吗?怎么又和罗韧他们到一起了呢?他们商量好的不带他,骗子!

村里人给他指了路,曹严华嫌走着累,跟人说了不少好话,终于借来一条废弃的船——虽然他划的也不甚熟练,但是随着海流一摇一荡的,吹着海风,心情不觉惬意起来。

他漂一阵划一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的连岸都看不见了,极目四望,海天一色,胸臆为之舒展,真是让人诗兴大发。

曹严华索性也不划船了,船桨往舱里一甩,站上船头,双臂舒展,气沉丹田,然后深情地:——“啊,大海。”

远处,他没看到的地方,木代在甲板上跳脚着挥手:“曹严华!曹胖胖!”

天大地大,这是他一个人的舞台。

曹严华咳嗽了两声,变换了个姿势,向着船下微笑致意。

“这次,能从成龙大哥手中拿到这个奖杯,我心里,非常的激动……”

罗韧快步冲上甲板,从木代手中接过望远镜。

镜头里,曹严华笑的如花般灿烂。

“成为一名优秀的,以中国功夫见长的影视演员,一直是我的梦想,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师父,木代女士,她就坐在那里……”

曹严华向着船下一挥手。

罗韧攥住望远镜,齿fèng里迸出两个字。

“我擦。”

曹严华的目光又转向船下,碧波荡漾的海面。

“在这里,我特别想给大家念一首诗,抒发我的感情……”

“惜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驾驶舱里,一万三大骂:“曹胖胖这孙子不接电话……”

又看一眼屏幕,脸色陡变:“水眼已经看不到那只老蚌了,不在我们水下……”

罗韧面色一凛,很快做决定:“一万三,开船,最大马力,马上往那个方向开,电绞棒给我。”

“那个成吉思汗啊,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啊,还看……”

曹严华的胖脸瞥的通红,深情而又缓慢地,吐出最后那两个字:“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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