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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414)+番外

这是开口的最好时候了吧。

罗韧目视前方,没有看木代。

“那个时候,我人在菲律宾,跟家里闹翻,撕了护照,拒不回国,一时意气,后患无穷。”

木代知道前情,明白这是后续,于是静静听着。

“把自己搞成非法滞留不说,钱还很快花光了。饿极了,再也拽不起来,老老实实,想办法伺候这张嘴。知道我找了什么工作?”

“保镖?”

罗韧轻笑:“太高看我了,是洗碗。”

对菲律宾而言,他是彻头彻尾的“外国人”,没有门路,没有身份,一时只能拿体力换酬——在当地华人的小饭馆里洗碗,还不能正大光明的洗,大多数时候,蹲在后厨狭窄逼仄的洗碗间里,混着洗洁精的油腻污水自脚下横陈而过。

“在当地,这种老实巴交的华人最受欺负,总有一些帮派的小喽啰过来敲诈、勒索,有时候,还会对女眷动手动脚。有一次我实在气不过,抡了口锅就冲出来,一对三。”

总是拽拽的罗小刀,飞刀瞄的极准的罗小刀,居然也有从后厨里抡着锅出来打架的经历,木代想笑,又有点心疼:“被人打惨了吧?”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

确实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但那三个人更惨,罗韧也说不清为什么,那时的自己并没有受过系统训练,就靠着一股子狠气和那一口锅,砸摔掴削的,居然打趴了三个人。

“然后呢?”

“然后老板不敢留我了,说我惹事,后患无穷,万一人家告到警察局,查到我非法滞留,他更麻烦——给我多结了两周工钱,让我走人。”

现在回想,那时的场景,真跟拍电影似的,天上还下着雨,老板顺手给了他一把大黑伞,出门撑起来,才发现伞是坏的,伞外下大雨,伞里下小雨,伞骨还塌了一根,跟他的处境一样的狼狈不堪。

到巷子里,就被人给截住了。

木代紧张:“是不是那些人报复你来了?”

罗韧转过头笑,一只手拧了拧她脸:“不是,是星探,发掘我来了。”

又示意:“开包薯片。”

木代弯下腰,从脚下的超市购物袋里拿出薯片,撕开了,先给罗韧递两片。

罗韧用嘴接了,囫囵着嚼完:“味道不错。”

为首的那人刀疤脸,脸上还纹了刺青,问他,想不想挣大钱。

木代问他:“是去当雇佣兵吗?”

“早呢,没那么一步到位,是让我去打黑拳。”

并不是马上把他推到台前,还是要先训练,刀疤脸拍着他肩膀说:训练的时候多流点血,拳场里活命的机会就更大。

罗韧牢牢记住这话。

“当时没什么选择,只知道不想死,不想死的话,就得更拼。拳场里,奖金很高,暗箱cao作也多,有时候赢能拿钱,但有时又要故意输,捧别人赢,能拿更多钱。断条胳膊断条腿都有标价。”

木代嘴唇发干,看着罗韧不说话,罗韧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点头:“对,我断过,胳膊。”

木代低下头,两只手绞在一起,恍惚中,感觉车停了。

抬头看,确实是停下了,罗韧把车子偏开,临时停在紧急车道上。

问她:“是不是很难接受?那咱们先不说这个了。”

木代摇头,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顿了顿解开安全带,过去伏到他怀里。

罗韧笑着搂住她:“那时候不懂事,早知道以后有个姑娘会为我难受,我怎么也不会让它断的。”

“哪条胳膊?”

“左边的。”

木代伸出手,轻轻抚摩他左胳膊,力道很轻,近乎小心。

罗韧揉揉她头发:“恢复的很好,拳场里cao作惯了的,胳膊一断马上抬下去,医生等着接骨、又有土方的包扎糙药,几分钟的时间,干脆利落,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而这个时候,往往能隐隐听到前场的欢声雷动,那一定是胜者巡场,看客往场内撒现钞,有只穿比基尼的美人儿过来献花环,暗示着今晚可以免费。

……

紧急车道不能停车太久,车子很快重新上路,太阳已经开始往斜里走,温度也不像正午那么炽热了。

木代蜷缩在副驾驶上,沉默的,动作很慢的,偶尔吃片薯片。

罗韧看她:“要不要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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