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根凶简(612)+番外

木代低声喃喃:“可是,你不能把我改没了啊。”

酒吧的外墙已经装饰好了,形状颜色各异的酒瓶子,阳光下泛着灼目的光,推开门,那个染白头发的调酒师在练甩杯,阵地从吧台内转到了吧台外,厅里的桌椅都被他旁挪,占着个偌大的场子开落转合,像个跑江湖卖艺的。

曹严华茫然:“我三三兄呢?”

话还没落音,张叔的大嗓门从旁亮起:“小老板娘回来了啊。这个小胖哥是谁啊?”

木代勉强笑了笑,说:“这个……是来酒吧打工的。”

张叔笑出声来:“也真稀奇了,又来一个打工的,前两天来了个姑娘,死乞白赖要打工,老板娘说酒吧不招人,结果那姑娘说不要钱,倒贴也干!”

木代奇怪:“谁啊?”

楼梯上传来尖叫声,木代抬头,看到久违的红砂,像一阵风一样卷了过来,尖叫声不停,撞翻了调酒小哥,甩杯骨碌碌溜到了墙角。

曹严华也大叫:“红砂妹妹!”

他张开双臂,满心欢喜地迎上去,到近前时,炎红砂身子一矮,从他胳膊下钻过来,来势不减,几乎是直扑过来抱住了木代。

木代没站稳,砰的撞到身后的桌子上,然后艰难地伸手去推她:“红砂,腰,腰,我撞着腰了。”

第230章

和木代一样,炎红砂由凶简陪着进了观四蜃楼。

和曹严华一样,炎红砂觉得凶简满嘴鬼话,并不可信,但和曹严华不一样的是,她不好意思动手打。

“那个凶简,”她说,“卖萌卖傻的,和我说话的时候,还用小孩子的口气。江湖老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啊,它脸皮又厚,骂也骂不走。”

于是就由着它跟了。

这凶简,像话唠一样,一路就没住过嘴。

“说话也前后矛盾,一会催我走,说时间不够,一会又让我停,让我进到波影里做点什么,我真是被它搞的脑袋都大了。”

果然,到了红砂这里,凶简又是一套说辞,曹严华糊涂了:“那到底哪句是真的啊?”

木代想了想:“事情的关键不是真话假话,凶简的目的不是撒谎,而是把整个局给搅乱。”

“就像一道题,五个部分,大家都解对了才是对,一个人错了,全盘皆输。”

“所以这一路上,凶简根本就是随心的去讲一些话,真假都无所谓。而且我觉得,它们一路都在互相通气。”

炎红砂恨恨:“对,难怪它们嘻嘻哈哈,跟猫戏耗子一样,一定是互相通气,即便你走对了它也不着急——只要把另外的人引错了就好。”

木代问炎红砂:“你改了什么?”

炎红砂忽然不说话了,过了会,她眼圈慢慢红了。

说:“木代,我想让我爸爸妈妈不要出车祸。”

虽然从小到大,有爷爷和叔叔百般疼爱,但对于失去双亲这件事,炎红砂始终心里有个结。

“我看到车祸发生之前,爸爸在开车,妈妈抱着我坐后排。我忍不住,就进到波影里去了。凶简跟我说,我可以附到当初的那个小红砂身上。”

炎红砂就那么做了。

“我妈妈抱着我呢木代,我觉得我是这辈子第一次被她抱,感觉真好,妈妈身上好香。”

她贪恋似的深吸一口气:“我妈妈长的比我漂亮多了,跟她比,我就是长歪了的。”

可她到底也没能改变什么。

“太小了,那个时候,才一岁多点,不会讲话,就算附到小红砂身上,也说不出话来——多少话,冲出喉咙,只是歇斯底里的大哭。”

“妈妈一直哄我,爸爸也一再回头,问是不是饿了,是不是生病了,一来二去的就分了心,然后……车祸就发生了。”

炎红砂双手捂住眼睛,一直吸鼻子,鼻头红红的,木代伸出手去轻轻帮她拍背,有簌簌的细沙落在她赤裸的脚面上——与之前不同,这一趟,即便在波影里,漏斗也开始漏沙了。

木代有些不安。

过了好一会,炎红砂才继续说下去:“我倒是没事,妈妈拿身体护住我了。”

出事的时候,她还太小,这许多年,对父母的记忆一直模糊,问爷爷炎老头,炎老头一直说的含糊,大意是,车祸,你爸妈都去了,你命大,天没收。

上一篇:西出玉门 下一篇:鬼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