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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618)+番外

木代想笑,像是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不管不顾的伸出手,硬是把罗韧的头掰的朝向自己。

说:“有些事,我能做,你不能做。”

当然不能依他,依了他,就是一场春梦,他会把她当成入梦的随便哪个女人,解决生理需求,醒了就忘。

那不行,她是木代。

木代拿起罗韧的手。

罗韧似乎觉得好笑,于是由着她。

木代从衣服里拉出项链,带着罗韧的手,握住那个挂着珍珠的口哨。

明知他听不见,还是一字一句说的郑重。

“罗小刀,我是你女朋友。”

“就算有一万种可能,也别爱上别人。”

“不是别,是不能。不是求你,是命令。”

她发狠:“你不找到我,我对你不客气。没这种事,撩拨了人家,又去一万种可能里找新的情人——没门。”

罗韧听不到,眉头微微蹙起,指间摩挲着那个口哨,这是水手口哨,响声清越,足以穿透海上的大风大浪,他记得自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但是不记得在边上挂过珍珠。

黑夜里,润泽的珠身上带金线的亮,像女子的柔媚,有一些熟悉的味道,绝不应该出现在丛林,但似曾相识。

木代双手搂住他脖颈,慢慢的伏到他怀里,他忍不住搂住。

她的身体清瘦,但又柔软熨帖,安静地伏过来,这怀抱,像是专门等她,契合的刚好。

木代喃喃:“罗小刀,你以前说,不喜欢抱别人,因为胸腔腹部都是致命的脏器,万一怀里的人居心叵测给你一刀,那就糟糕了。”

“你记不记得我那时候怎么说?”

她轻轻叹一口气,埋头在罗韧颈间。

他身上的味道,还有怀抱,和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同,换了自己,即便被蒙住眼睛,不借一丝一毫的光亮,也认得出他。

你喜欢的人,你习惯抱她,你的身体、触觉、嗅觉,都该有记忆,提醒你,这个,跟另外的无数个,都不一样。

她引着罗韧的手,抚摩上自己一侧的锁骨处,那里有刀疤,有纹身,也有她纹的,罗韧姓名的首字母缩写。

罗韧的手僵了一下,指腹沿着刀疤慢慢的走,然后停下,炙热的手掌慢慢覆住伤痕。

木代温柔看着他的眼睛。

我没法让你看到我的脸,也没法让你听到我的声音,但是,情人之间,无数种悸动和感觉,并不只是视力和听觉概括得了的,不是吗?

罗韧低下头,慢慢吻她嘴唇。

木代闭上眼睛。

他动作很轻,轻柔而又缓慢,逐渐加深,不容回避的力道,丛林里细潮的气息萦绕周身,风吹过,无数的叶子在看不见的地方掀动,像是海潮的起伏,温柔的叹息。

恍惚间,好像听到罗韧说了句:“我的姑娘。”

她心头一喜,急睁眼时,忽然风声大作,罗韧,丛林,还有这无边的黑夜,瞬间就被吹的变了形,下一刹那分崩离析。

木代想喊,感觉喊声刚出口就被劲风推进了喉,下盘收不住,迎着风势直跌出去,骨碌碌半空中连翻了好几下,又像是被看不见的吸力吸附,向着一个方向急速扑跌过去。

古诗里,“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莫过于此。

木代咬着牙,身子尽量蜷缩成球,后背弯起,脑袋埋进膝下,也不知在气流里颠簸多久,周遭忽然亮起,凉气浸体,曹严华大叫:“小师父,抓住啊!别掉下去!”

出甬道了?如果没记错,甬道口和高台之间,是一段悬崖,悬崖之上,只有颤巍巍的浮桥吊索。

木代猛然睁眼,模糊间看到绳索,急用手去抓,差之毫厘,迅速擦落,曹严华骇叫的嗓子都破了音,木代全身的弦都绷紧,身子倒勾,半空中身子一挺,一只脚绞住了绳面。

这下坠之势终于止了。

木代有一两秒钟的怔愣,那一两秒,好像七魂六魄都甩脱出去,又硬拽回来,手臂和腿都在抖,后背上,尽是岑岑冷汗。

整个人只凭一只脚的支力,悬在半空,像只残了条腿的倒挂蝙蝠。

木代伸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发生什么事了?那是罗韧的梦,之前的梦境,都像泡影浮上半空,走的无声无息,这个为什么突然间疾风大作?

是不是因为,罗韧骤然惊醒?

如果是这样,反倒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木代居然轻轻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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