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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130)+番外

略略抬头看去,她即便昏迷之时,眉目之间还带杀伐凛冽之气,展昭韧长手指温柔轻触她眉眼,低头吻在她冰凉唇上。

她终于安静下来,鼻息浅浅,身子亦随之放松。

掰开她攥住自己衣襟的手,这才发觉她双手亦是血ròu斑驳,展昭将她手轻轻搁下,这才深吸一口气,疾步出了屋子。

刚迈出门槛,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赶紧扶住门框,先往灶房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快步回房,一阵翻箱倒柜,将一件素白帛衣撕作布条,怀中掏了一阵,将金创药什么的全部摊在c黄上,待要为她包扎,忽然想到水还没有烧,只得又去灶房准备。

亏得端木翠此时已昏迷不醒,伤口亦不再血流不止。

待得准备停当,展昭先用织帛浸了热水,将她伤口仔细擦过,手上和腰间伤处皆用布帛密实扎好,只是擦拭膝盖伤口之时,眉头愈皱愈紧:他只能先为她正骨,后续种种,不是他力所能及,必须将端木翠送回军营。

只是正骨……

又有一番好痛的了。

展昭叹气,忽然想起,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为端木翠接骨了。

“展昭,将来你若不在开封府做护卫,还可做接骨大夫的。”

“是,必然客似云来,日进斗金。”

只是这客,缘何一次是她,两次还是她?

展昭微微合目,手掌缓缓覆在她膝上,略略拿捏一番,陡然双目睁起,手上一紧。

端木翠身子一痉,竟醒了过来。

展昭顾不上多话,马上用两片仓促劈就的短木片夹住她膝盖,又用布帛层层紧缠,这才长长舒一口气。

回头看端木翠时,她不哭不闹,虽然面上惨白毫无血色,神情倒极是平静的,一双黑眸定定看住他,柔和眼神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奇怪。

她忽然就开口叫他:“娘。”

如此说时,还向他伸出手来。

若非今晚情势如此凶险,展昭真要哭笑不得。

先头是气势汹汹要杀他,现在叫他什么?娘?

他可不想做她的……娘。

好在,今晚纵是端木翠再闹出什么古怪玩意儿,他也不会奇怪,当下只是微微一笑,握住端木翠的手,就势在c黄边坐下:“端木,你醒了。”

端木翠不答,还是那般古怪的神气看他,忽然略略偏转头,神色中竟有稚龄女童的娇憨:“娘。”

展昭忽然发现,他对端木翠,其实并不那么了解。

他从未听过端木翠谈及自己的家事,以至于他根本忘记,世人都有父母,端木翠纵是上仙,也脱胎凡体。

最最痛楚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的,忽然就回归稚子时,一门心思想起娘亲来了?

展昭心中酸涩,继之是疼惜,端木翠撑住身体坐起来,忽然就粲然一笑,慢慢靠进展昭怀里。

展昭一只手臂环在她腰部以上,另一手轻轻在她发间摩挲,端木翠少有的乖巧柔弱,那么安静靠着,他很想开口说一两句话,想了想还是放弃,只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这时候她心中想念的是娘亲,纵然他能给她一样温暖的怀抱,也给不了她娘亲般的软语细慰。

就听她柔声道:“娘,我记住了,是熊飞。”

展昭身子一僵,急低头看端木翠时,她已缓缓阖目,长睫细密如扇,眼角犹有泪痕未干。

展昭的喘息越来越困难,胸口起伏的厉害,一颗心在胸腔之处乱跳乱撞。

她刚刚说什么?熊飞?

莫说她还是沉渊中的端木将军了,就算是真的端木上仙,他都从来没有跟她讲过自己表字熊飞,因为她根本不耐烦去知道这些东西,她连他一连串的官位名衔都觉得啰嗦,只是叫他展昭展昭。

若问她熊飞是谁,她估计会回瞪回来:我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第98章 【沉渊】-十七

待得端木翠醒转,已是第二日午时,甫一睁眼,见到帐内女侍立了一片,c黄边不远处两个随军大夫正低声谈着什么,自己先前受伤之处,已然包扎妥当。

不觉心中一松,想了想便要坐起,有那眼神活络的女侍,赶紧上前扶住,另有女侍过来,在端木翠背后垫起衾被。

端木翠四下看了看,问道:“阿弥呢?”

话音刚落,阿弥已经掀帘进来了,想来是听到里间动静。

端木翠示意她近前,屏退左右不相干之人,问道:“是展昭送我回来的?”

阿弥点头称是。

“没有为难他吧?他人呢?”

“在帐中休息。”

端木翠略略点头,沉吟了一会又问:“昨夜谋刺之人,尸首可全带回来了?”

阿弥点头:“都是生面孔,身上没带不相干的东西,看不出蹊跷来。”

端木翠冷笑:“想必是远道而来,昨夜是我失察,给他们钻了空子。”

阿弥心有余悸:“姑娘,你伤的不轻,好在昨夜遇到展昭。”

端木翠不答,忽的想起什么:“我遇刺一事,有无声张?”

阿弥摇头:“天快晓时展昭送姑娘过来的,里里外外兵卫的嘴巴都严实的很,没有把消息漏出去。”

端木翠微笑:“做的好,就该杀杀他们的威风。”

阿弥扑哧一笑:“姑娘,你都伤成这样了,到底是谁杀了谁的威风?”

端木翠也笑:“你不妨散布消息出去,就说昨夜有人谋刺我,一个个都叫我给收拾了。”

两人说笑一阵,阿弥径自出来,去到右首一个较小的军帐之中,展昭侧身榻上和衣而眠,衣上尚有暗黑血迹,阿弥犹豫了一下,小声唤他:“展大哥?”

等了一回,未见展昭应声,阿弥伸手去推他肩膀,忽见展昭双目陡睁,出手如电,瞬间钳住她手腕。

阿弥痛呼一声,与此同时,展昭急撤手回去,局促道:“阿弥姑娘,我以为……”

阿弥抚住手腕,只不敢抬头去看展昭,低声道:“展大哥,姑娘让你进去。”

展昭一怔,旋即起身往外走,阿弥看住展昭背影,只是紧咬嘴唇,但见帐帘掀落之间,帐内先是一亮,无数细小尘埃在光线之中飞舞,只瞬间功夫,旋又隐去。

阿弥原地立住不动,慢慢倚住睡榻坐下,忽然就将脸埋入榻褥之中,眼眶酸涩发胀。

褥上还隐隐留着展昭的气息,温暖,带着不知名糙药的淡淡味道,阿弥的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几乎不敢抬起头来看展昭。

怎么办呢?她恍惚地想,展大哥只托我办这一件事情,我居然都没能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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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她匆匆赶去高伯蹇营,去时才知旗穆丁和旗穆典均已刑讯至死,再问起旗穆衣罗时,高伯蹇忽然就支吾起来,先是说死了,问及尸首在哪,他又讷讷地说不出。

阿弥越问越是疑心,忽然想起军中先前关于高伯蹇的传闻来,眼神便直往高伯蹇的内室飘,高伯蹇更加慌张,身子挡住她视线,说话颠三倒四不着边际。

这一来更加印证了阿弥疑心,她忽然就拨开高伯蹇,往内室直冲而去,待见到眼前情景,只觉浑身的血一下子直冲颅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