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展昭同人]开封志怪(146)+番外

“沉渊哪……”

————————————————————

她恍然的同时对沉渊无限好奇,加上这里是西岐,目光所触,带起心头尘封两千余年的旧事,一时间恍恍惚惚,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如在梦中。

直至见到杨戬。

两人四目交投,都如见了鬼。

杨戬得兵卫回报,言说端木翠死而复生,先时还不尽信,匆匆赶去,迎面正撞上她来,眉眼口唇,恁的熟悉,不是她是谁?

端木翠先前所见,都是西岐的小喽啰,心头虽有震撼,也自了了,现下终于见到重量级人物,跟记忆中的杨戬一般无二,气势威仪,不让本尊,当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上前几步,盯住杨戬瞅了半天,忽然就做出了让杨戬险些吐血的举动。

她伸手揪了揪杨戬耳朵。

杨戬猝不及防,竟然也就让她这么做了。

手感不错,她想了想,又拈起杨戬垂下的一缕头发。

指腹摩挲了半天,端木翠感概万千,金口一开,给了一句点评:“真真啊!”

感情这姑娘以为沉渊里的都是充气娃娃,非得亲手试试材质不成?

众目睽睽之下,杨戬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干什么?”

想不到这个假冒伪劣产品还敢对她吹胡子瞪眼,端木翠立马回瞪回去:“不干什么!”

说话间,将杨戬头发在指上绕了几绕,负气似的往下一拉,不待杨戬叫痛,又松手弹将回去。

杨戬气的那叫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围观诸人看的目瞪口呆,偏偏两位都是主将,旁人位卑言轻,不敢露在脸上,憋的非常辛苦,辛苦之余,还得给自己打气:“憋!憋死了都得憋!”

只有展昭忧心忡忡,他万料不到端木翠还有这么深藏不露的一出,低头看了看自己垂在肩上的头发,不着痕迹地将它们拂到肩后。

端木翠却是洋洋得意,歪着脑袋看杨戬:“大哥我饿了。”

一句含嗔带娇的“大哥”,杨戬无话可说。

怎么样都是死了又活转来,不管如何气她,面子上也得疼她宠她的,杨戬虽觉得蹊跷,还是先顺她意:“你先回去换过衣裳,待会用膳。”

语毕又看展昭:“你随我来。”

这年轻人,周身透着奇怪,更怪的是,怎么他一到,原本死了的端木又活了?他得好好问问。

展昭略一踌躇,正想举步,忽的臂上一紧,却是端木翠握住他手臂,警惕般看杨戬道:“他跟你去做什么?”

她还有潜台词没出口:反正你都是假的……

杨戬没好气:“我有话问他。”

“他跟你又不熟,”端木翠越俎代庖,也不管展昭乐不乐意,“有什么话你跟我说不就行了?”

然后看展昭,也不管会不会气杀杨戬:“展昭你跟我走,别理他。”

说着,果然扯着展昭就走,走了两步腿脚不便,改单脚跳,展昭只得过去扶她,兼小声提醒:“你的军帐在那头。”

初来乍到,南辕北辙。

她哦一声,转了个方向,又跳。

杨戬心中默默祝愿她摔一跤才好。

边上立着的是杨戬带过来的副将,旁观者清,他心头总觉得蹊跷,忍不住低声道:“将军,端木将军死而复生……似有些古怪。”

“古怪什么?”杨戬憋了一肚子气,“死了一回,原形毕露才是。”

————————————————————

半道上,阿弥已得了消息,迎将过来,一见到端木翠,眼泪便扑哧扑哧往下落,端木翠拉了她的手,伸手去刮她鼻子:“死丫头,哭个没完没了了。你哭也就罢了,将来我真死了,你也不准死。”

对于阿弥当年的撞棺而亡,她到底存了心结,“将来我真死了,你也不准死”这话,在心里不知憋了多久,也不知向谁去说,如今撞着她的面,明知她是假的,还是认认真真将这话说出来。

阿弥偏头躲她的手,破涕为笑:“谁说要为你死了。”

人再假,这份情确是真的,端木翠喉头一哽,倒不知说什么好了,阿弥的目光极快地从展昭面上掠过,仍旧回到端木翠身上:“姑娘,我扶你进帐更衣。”

端木翠自苏醒以来,纷纷扰扰,到如今都没能跟展昭说上几句话,就惦记着寻个清静处,两人赶紧思谋正事,忙向阿弥道:“展昭扶我进去就是,阿弥,你去伙夫那,吩咐准备几样我爱吃的。”

阿弥不疑有它,匆匆引人下去,端木翠冲展昭使了个眼色,屏退旁人,进了军帐。

————————————————————

一进军帐,甫得清静,两人相对,一时无言,俄顷,一齐笑出来。

帐中摆设,恢复如旧,思及昨夜端木将军中毒身死,恍如隔世,展昭眼眶骤然一热,半晌强作镇定,低声道:“端木,我在沉渊已久,不知冥道情形如何,曙光可曾退却,不管怎样,都经不得耽误了。”

端木翠恩了一声,低头想了想,道:“这倒不打紧的,沉渊不比人世,日子会慢许多。”

展昭点头道:“温孤尾鱼也说,沉渊的时间远远慢过冥道,只是,我已耽留很久,总觉得担心。”

端木翠轻轻揉着膝盖在榻上坐下:“这你倒不用担心的,黄粱一梦,卢生在梦中娶妻生子,举进士,累官舍人,迁节度使,为相十余年,八十而卒,结果梦醒之时,主人家的小米尚未蒸熟,沉渊比之黄粱一梦犹可,你才来了几日,人间恐怕只是眨眼功夫。”

话说的在情在理。

展昭默然,顿了一顿,犹豫再三,话还是出口:“端木,我怎么感觉,你并不想走?”

端木翠一怔,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只是想说,不用那么着急而已。”

展昭原本那一说,只是心存试探之意,想不到她竟直认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再答,顿了一顿,忽觉焦躁,忍不住道:“我已经来了很久了。”

黄粱一梦,所指为何,他并不是不知,但是看别人容易,落到自己身上,想镇定却难,在沉渊已耽留许久,开封府怎样,包大人怎样,公孙先生独对妖兽,又会怎样,念及至此,归心似箭,恨不得肋生双翼,须臾得归。

话一出口,即悟得自己是说的重了,见端木翠低头不语,心中好生不忍,待要说些软话,又不知从何开口,想了想一声轻叹,默默退出了军帐。

帐外天色惨淡,阴云压顶,似又是风沙漫天之兆,展昭静静伫立,心头不知怎的,竟起了空落之感,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了声响,却是端木翠扶着帐壁过来,展昭待想伸手扶她,她略略避开了去,却拿眼看住展昭,认真道:“展昭,我们就只待一夜,明晨就走,好不好?”

展昭见她如此恳求,心中难过,愈发觉得是自己刻薄了她,心中内疚,默然不语,端木翠见展昭不答,还以为他是不愿,又急急道:“只一夜,你信我,不会误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