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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182)+番外

姚蔓碧惊怔失语。

这一节她倒是全然没想到的:是啊,展昭无辜受陷害,凭什么要他全然不追究?他若是真告了官,自家妹子与人私通的丑事、陷害朝廷命官的毒计,一桩一桩,都会被揪出来,到时候全家的面皮儿都被人扯下踩在脚下,哪还有半分转圜的余地?公孙策说的在理,而今她只是被刘家拒婚,虽然旁人会有议论,但局外之人,掀不起什么风雨,权当听不见便是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姚蔓碧长叹一声,渐渐隐去,复归于芍药之中,原本那芍药的花瓣是片片绽开的,此时全然内收,似是十足的心灰意冷,再不愿过问俗世纷扰。

公孙策虽那般说法,见姚蔓碧如此这般,心中到底不忍,轻轻叹了口气,向展昭道:“展护卫,大家伙都忙了一夜了,还是趁便歇息吧。午时用了膳,我们便离开陇县。”

展昭点头,径自回去自己的房间。

路过端木翠房间时,脚步略停了停,待想敲门,听听里头没动静,料想她已睡下,转身欲走时,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展昭吓了一跳,忙叩门道:“端木,你怎么了?”

里头没应声,展昭心中焦急,腕上使力,便将内侧的门闩震开,大踏步推门进去。

端木翠正坐在梳妆台前,一身月白里衣,缎子般莹亮青丝直披到腰间,她转头看展昭,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展昭无语,感情她根本就没听到自己的叩门和问话。

“你方才叫什么?”

一句话就把端木翠给拉回到严峻的现实,她嘴一撇,差点哭出来:“我长白头发了。”

展昭一愣,目光下意识落到她发上:“哪有?”

“我刚把头发散下来时,忽然看见的,只一晃眼,又不知道哪去了。”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将长发一缕缕拨开,“展昭,你帮我看看。”

说完,自然而然将头低下去。

展昭走到近前看了看,摇头道:“没有。”

端木翠抬头瞪他:“有你这么看的么?你不会看仔细点?”

展昭只得微微俯下身去,伸手将她长发一缕缕细细拨开,长发细软,带着微温的淡淡香气,展昭的唇角不由绽出微笑来:“是你自己多心罢,我看……”

说到此,忽的一顿。

万千青丝之中,的确混着一丝极细的雪白。

端木翠极敏感:“找到了?”

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展昭犹豫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那给我拔下来。”

展昭指腹轻轻按住她发根,另一手极快使力,只怕她疼。

只不过,对端木翠而言,这样的小小疼痛,远敌不过这根白发出现的打击。

她盯着展昭手里的那根白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忽的带了哭音:“我长白头发了!”

语毕也不管展昭如何,径自走到c黄边,往下一躺,伸手拽过被子,从头蒙到脚,隔着被子呜咽:“老了。”

展昭有些手足无措,端木翠的心思他多少了解些,但了解的没那么透彻:他是远不能体会白发对于女子意味着什么的吧。

手中的那根白发,一样细软,展昭叹了口气,近前去坐到c黄沿,拍拍被子:“端木。”

端木翠没理他,只是小动物样呜咽了一声。

展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只是长了一根白头发,算不得什么大事。”

没人理他,他自说自话:“小时候,我在学里念书,有个同窗,小小年纪,长了许多白头发,后来去看了大夫,大夫说,不一定老了才长白头发,即便是年轻人,累的狠了,也会长上一根两根的。”

顿了顿,听听没动静,于是继续:“你是这些日子太累了,连日奔波,劳心劳力,所以才会……伍子胥一夜白发,也是因为心力交瘁……”

这比喻太崩溃了,被子里的那位姑娘噌一声就坐起来了,展昭猝不及防,差点从c黄沿上掉下去。

这姑娘气势汹汹:“你提伍子胥是什么意思?你怕我没一夜白头是吧?”

展昭无辜中带着无奈:“我的意思是,你只长了一根……”

“我说我为什么会长呢,”端木翠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还不是为你愁的?什么南侠,什么久涉江湖,栽在一个闺阁女子手里,公孙先生说你以前中过很多毒,百毒不侵了都快,怎么就能被春药撂倒了?你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还拖累别人!”

当当铃声响,秋后好算账!

展昭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沉默是此刻的主旋律。

端木翠越说越委屈:“公孙先生把消息告诉我之后,我就愁的很,茶不思饭不想的……”(某鱼表示这完全是夸大,据当事人公孙先生后来回忆,端木姑娘茶不思饭不想是因为挑食,偶尔饭菜对胃口的时候,她吃的还是很乐呵的……)

“也幸亏是做神仙的,身体比常人要好,不然也追随伍子胥去了……”

展昭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果然没了法力之后,不能像做神仙一样逍遥自在了,偶尔发点愁,也能长白头发,以后说不定还会长皱纹……”端木翠悲从中来,再次躺倒,好在这次没拉被子装挺尸了。

顿了顿她哀怨地自言自语:“这才叫误交损友呢,凭什么你出事我长白头发?公孙先生和包大人都跟你认识的比我久,要长也该他们长……”

展昭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她继续无视展昭碎碎念:“这下死定了,你可不是省事的材料,听说挨刀挨枪中毒中邪都是经常事的……”

展昭抗议:“哎,我什么时候中邪了?”

端木翠不理他:“若是你有点事我就长一根,有点事我就长一根,要不了几年,我可以顶南极仙翁的位子了……”

展昭哭笑不得:“端木,我哪里就那么容易出事了?”

“谁知道……”她嘟嘟嚷嚷。

展昭微笑,决定不再由着她胡思乱想,伸手给她盖上被子,低声道:“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端木翠叹了口气,微微阖上眼帘,长睫一颤一颤的,倒是没再说话了。

展昭在c黄边坐了一会,听她气息渐匀,这才动作极轻地起身离开,方转了个身,就听到端木翠轻声叫他:“展昭。”

回头看时,她睁大眼睛看他,黑玉般柔和的眸子深不见底,一字一顿说得很认真:“展昭,我希望你一世平安才好。”

说完便闭上眼睛,这是,她是真的很累了。

展昭愣在当地,也不知过了多久,眼中慢慢蒙上一层泪雾。

良久,他才轻声道:“端木,我同你,都会一世平安。”

她睡的很熟,也不知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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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记:

这一时刻,姚蔓青终于跨进了刘家的内院。

她理了理散开的衣襟,抿了抿凌乱的头发,微笑着看脸色铁青的刘向纨。

“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了,”她温柔地笑,“反正我是无路可走了,怎么样撕破脸皮都不怕,你不让我进门,我便站在刘家门口,把你刘向纨始乱终弃的丑事都说出来,堂堂一个士子,夜半翻人家小姐的墙头……哦对了,还有,你有不举之症,行房时要靠春药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