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展昭同人]开封志怪(24)+番外

展昭笑着低声道:“你动作倒快,竟将卢生劫了出来……这样也好,这书生身子单薄,捱不得牢狱之苦。”

端木翠点点头,反手将帷帘掩上,示意展昭往船沿坐下,将风灯置于身侧,悄声道:“你呢,在淮阳城中可有收获?”

展昭点头道:“已经找到药店的掌柜,证实当日是卢张氏而非卢生在他处买过砒霜……这卢张氏伙同奸夫害死夫君,却混口胡言,买通了淮阳县令要将杀人之罪栽赃在小叔子卢生头上……若非我们无意中勘知此事,这卢生只怕要稀里糊涂掉了脑袋。”

端木翠道:“我自水路过来时,听人说开封府尹包大人不日会取道淮阳城入京,展昭,不如把这案宗交到包大人手上,包大人铁面无私明察秋毫,定会还卢生一个公道,将那奸夫淫妇绳之以法。”

展昭笑道:“我心下正是这么打算的,算起来包拯应该明后日就到,届时寻个便宜之处,将这案子细禀就是。”

端木翠忽的“啊呀”一声,道:“展昭,我自淮阳大狱将卢生劫出……你说包拯会不会问我劫狱之罪?”

展昭振臂舒了个懒腰,仰天躺倒于舱板之上,端木翠秀眉微蹙,伸手拉展昭衣袖道:“展昭,你倒是说呀,包拯若问我劫狱之罪,我该怎么办?”

展昭反手握住端木翠的手,笑道:“包黑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通情理了些,按说劫狱也是为了救人,可是依他的执拗脾气,倒是有七分可能去问你的罪,这须不能怪他,官场之上自是比不得江湖之中率性恣意,届时救了卢生,我们便逃之夭夭去也,就算包拯要问你之罪,也是鞭长莫及。”

端木翠禁不住咯咯笑出声来,伸手去刮展昭鼻端道:“堂堂南侠,也是个不守法理之人。”

展昭偏头躲开,亦笑道:“不守法理之人多了,白玉堂、欧阳春,岂不都是如此?只消无愧于侠义二字便是。”

端木翠低低嗯一声,亦在展昭身侧躺倒,先是点数空中星星,忽的偏头看展昭,柔声道:“展昭,此间事了,我们要去往何处?”

展昭道:“你也说是‘此间’事了,此间事了便去别处。天下这么大,济危拯困行侠仗义的事,便是做一辈子也做不完。”

端木翠却不出声,良久才喃喃道:“济危拯困行侠仗义……展昭,你会带上我一起么?”

未及回答,就听端木翠柔声道:“展昭,你会带上我一起么?我也陪着你一辈子行侠仗义,你倦了我便与你说笑话听,你饿了我便做饭给你吃,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我都与你一起,你喜欢么?”

展昭心中一颤,抬眼看时,端木翠双颊微晕,敛了眼眉,说不出的女儿家娇羞情态。

见展昭不答,端木翠双唇紧咬,忽的抬起头,双眸亮如明星,低声道:“展昭,你喜欢么?你……喜欢我么?”

展昭只觉一阵难以言喻的怪异流转于胸,一时间竟空旷茫然起来,忽的想到,不对,端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端木翠见展昭不答,不由心下发急,言语间带了三分不耐,道:“展昭,你倒是说呀,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展昭仍是不答,眼前似乎有什么端倪若隐若现,只是抓之不住,一时间耳畔尽作金石冗杂相撞之声,颅内纷乱如搅,不觉以手抚额,痛呻有声。

端木翠再沉不住气,连声催促道:“展昭,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只消答一声喜欢,我这一辈子都会陪在你身边……”

电光火石之间,展昭灵台蓦地转于清明,猛地抬起头,厉声道:“你不是端木翠。”

端木翠一愣,双眸之中渐渐蒙上阴鸷之色,忽的森冷一笑,五官渐自扭曲,依稀便是梦蝶面貌,待要看得仔细,忽觉身下一空,甚么湖泽乌篷船通通转作虚空,整个人直如一片飘萍,空落落坠向无穷无尽处。

———————&mdmdash;————————————

不知过了多久,肩背实实触到地面,蓦地睁眼,竟是身处女子绣房之中,展昭忆起先时是端木翠扶他回房,勉力撑坐起上身,抬眼看时,只觉心中一突:面前肃立的女子,竟是梦蝶。

见展昭面有惊愕之色,梦蝶淡淡道:“你怕甚么,你从迷梦之中得脱,我便寻到此处,侯你醒来。”

展昭不语,四下看了看,沉声道:“端木翠呢?”

梦蝶冷笑一声,并不回答,直直盯视展昭良久,忽的俯下身子,嘶声道:“展昭,我有什么地方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展昭一愣,偏过脸去避开梦蝶,站起身道:“梦蝶姑娘,喜欢与否,缘分使然,不可强求。”

梦蝶冷笑,双目之中透出狰狞之意来,道:“见过我的男人,没有不喜欢我的,展昭,凭什么你便是例外?”

展昭只觉匪夷所思,无奈摇头道:“梦蝶姑娘,你似乎太过偏执了些。”

梦蝶双目暴起,面貌竟是扭曲的异样丑陋,道:“展昭,你是否嫌弃我不够貌美?”

展昭见梦蝶执念如厮,心生不悦,却又有几分怜悯之意,顿了一顿才道:“展昭并非贪慕美色之人。”

梦蝶嗬嗬冷笑,露出不置信的神色来,语带讥讽道:“我先时还以为你是另有所爱,可是适才在迷梦之中,你还不是一样不喜欢端木翠?既然你并非心有所属,你怎么会不喜欢我?你定是嫌我不够貌美,是也不是?”

展昭听她胡搅蛮缠,不觉眉头皱起,不欲与她多话,谁知梦蝶忽得攫住展昭手臂,道:“跟我走。”

展昭正欲挣脱,就听梦蝶道:“适才你不是要找端木翠么,我带你见去她,难道不好么?”

————————————————————

原来天香楼后院的别有天地。

精雕细画的屋子,镂空的梨木花窗,室内不举灯火,一片漆黑暗沉。

端木翠轻轻掀开垂地的纱幕,角落里立着梳妆台,黑暗中看过去,周身墨一般黑,只镜面泛着些许暗光。

奇怪,端木翠抿了抿嘴唇,重又将纱幕放下。

老早便侦知东四道有异样妖孽,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派了细花流门人暗暗查访。

派出去的门人男女杂半,女弟子一无所获,悻悻回归,男弟子竟一个都未曾回返。

怪哉怪异,要知道细花流门人,都是精魂附于人偶,就算遇到异状伤了肢体,精魂也会自然折返端木糙庐,怎么会一去杳然,浑无消息?

终于按捺不住性子,亲自出马,终于发现东四道不起眼的一隅,竟通往妖孽之所。

略一思忖,心下已有了计较,敛去上仙光华,尾随那些个外出诱男的女子,一路来到天香楼。

在楼外踯躅许久,正不明所以然间,楼内的鸨母出门看见,脸上竟有些许怜悯之色:“姑娘是哪一方的游鬼,居然到了这里?”

“游鬼?”端木翠不动声色,竟是来了个默许。

鸨母见端木翠容颜姣好,心下一动,便起了收纳的心思。

“虽说是个游鬼,”鸨母喃喃,“不过难得是个好模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