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展昭同人]开封志怪(38)+番外

“没有,我不敢。”

“不敢就最好了,最好也不要三心二意。”

“我明白。”

“你明白?”温孤尾鱼讥诮一笑,伸手勾起红鸾的下巴,“你明白什么?”

“我不会违逆门主的意思,门主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温孤尾鱼似乎并不相信,“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

“是。”

“不会违抗?”

“不会。”

“若我要你陪我呢?”

红鸾瑟缩了一下,颤声道:“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温孤尾鱼的眼底渐渐露出悲哀的神色来,慢慢站起身道:“你跟了端木翠这么久,竟连她一分的性子都没有学到。”低首看着红鸾,眼中忽然现出煞气来,抬起脚来,重重踢向红鸾的心窝。

红鸾尚未回过神来,只觉心口巨痛,整个人飞将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之上,滚落地上,一时间四肢百髓,巨痛难当。

勉力抬头时,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温孤尾鱼的面目,就听他冷冷道:“你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精怪,你有什么资格来侍候我?

影影绰绰中,她看到温孤尾鱼重又在案前坐下,十指轻拂,一曲《竹溪曲》宛若行云流水,迤逦跃然弦上。

其实这首曲子,红鸾早已弹的很熟。

因为,端木翠曾经教过她弹。

温孤尾鱼自然是弹的很好的,只是还不及端木翠。

第24章 【细花流新主】-下

刚过端木桥,篱笆门已然自行吱呀一声开了。

展昭在门前立了许久,端木糙庐内漆黑一片,一片死寂。

那些个灯烛什物怕是都已睡了,还是莫要吵醒他们了。

端木糙庐废弃之后,曾有流浪汉夜半入宿,上半夜还好,睡到下半夜时,忽听嘈杂声大振,睁眼看时,险些吓得半死,连滚带爬,逃出端木糙庐。

事后说起,他仍是惊魂未定,道:“你是不见当时情景,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亮满了灯火,有个豁了口的青花瓷碗领头,带着一队碟儿碗儿在后头撵我,灶房里不知怎的飞出一把刀来,追着我就砍,若不是我逃得快,这条小命就赔在那了……”

一传十十传百,从此无人敢犯端木糙庐。

展昭微笑,心中又止不住酸楚,正想悄然离开,忽的发现不高的院墙之上,青花碗抱膝睡的正酣,也不知它在那睡了多久,一定很久了,因为碗里的雨水都几乎满溢了出来。

“小青花,”展昭伸手推了推青花碗,“怎么睡着了?”

青花瓷碗老大不情愿的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叹气,翻身也要考虑自己的体型不是——于是我们的小青花骨碌碌翻下了院墙。

亏得展昭眼疾手快,将小青花接住了。

青花瓷碗吃此一吓,终于清醒了,揉了揉眼睛,看清楚面前的是展昭,掩饰不住一脸的失望之色。

“怎么是你呀。”小青花嘟嚷。

展昭将小青花放回院墙之上:“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我家主子。”小青花站在院墙之上,一手搭在眼前,伸长脖子看向远处,而后悻悻坐回原地。

展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才道:“今天怎么想起你家主子了?”

小青花白了展昭一眼:“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不知道罢了……我可不像你,没事才想起来。”

“你跟你家主子一样,不抢白我两句心里就不开心。”展昭的唇角绽出微笑来,只是很快便又消逝下去,“小青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主子永远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小青花似乎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

展昭沉默,好久小青花方才安静下来,气哼哼地瞪着展昭。

展昭轻声道:“小青花,我只希望你过的开心一些,日子总是要继续的。”

“我不想跟你讲话,”小青花说,“你们要继续自己的日子,你们就把我的主子忘记好了,我是要记得的,我是要继续等下去的,就算我将来死了,我也是个忠烈之碗,我会名垂青史,名垂碗的青史!”

“好好好。”展昭不作无谓争论,“那么今晚我陪你一起等吧,我们去屋里等好不好。”

“不去。”

“如果你被雨淋的发烧或是得了风寒,最后病重不治,那么你就是一个病死的笨碗,而不是名垂青史的忠义烈碗。”展昭平静道。

小青花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但是我是自己要进屋去等的哦,不是被你劝的哦?”

“是。”展昭微笑着伸出手去,“我接你进去。”

“不用了,”小青花很是高傲地拒绝,“我相信凭我一己之力,我是可以爬下去的……我就是这样爬上来的。”

“那好,我帮你打伞。”展昭微笑,“然后我们一起进屋。”

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小青花很是吃力的一步步攀下院墙,有好几次脚下一滑,险些栽下来,还有一次,小青花双脚都踩空,只两条小胳膊拼命趴着院墙的凸处,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落脚的地方。

看着看着,展昭的眼眶不觉便湿了,小青花说,它每天都要爬上这院墙等端木翠,只不知,它是怎样一步步艰难地爬上来,又怎样一步步艰难地爬下去。

小青花,你要如何才能明白,继续自己的日子并不是把她忘掉。

倘若端木翠还在,她一定希望小青花可以继续和碗儿或者碟儿一起,在小河边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吧?

只是今夜,无星亦无月。

【完】

第25章 【落发】-上

深山,古刹,斜阳,余晖,合起来,便是一种难得境界。

缁衣僧人在前,展昭牵马在后,幽静山道上,便只有踏雪的马蹄声得得作响。

平日里听来,马蹄声只是马蹄声,大多数时候,心境纷扰,明知马儿在跑,却不知蹄声响在何处。

今日却不同,不紧不慢的蹄声,像极了流淌在山道上的悠扬小调,只要还在行走,这调子就洋洋洒洒连绵不绝,而一旦停下,缁衣僧人,红衣展昭还有白色踏雪,便定格为那般生动又那般清幽的山间涂鸦。

这样的景,这样的心境,展昭很多年都不曾见过也不曾有过了。

若不是此趟赴陈州公干,若不是从陈州返回时误了渡口的船只,若不是另绕山路误了投宿的客栈,若不是在山下饮马时偶遇下山汲水的好心寺僧……

想着这一连串的“若不是”,展昭的唇角扬起淡淡的微笑。

很多时候,一件事的发生,看似稀疏平常,殊不知不知不觉间,某些老旧且荒废许久的齿轮开始在暗处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慢慢转动,它必然会拨动或是改变某个人的人生,只是当时,你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罢了。

就如同此时,展昭在秋日斜晖掩映下的山道上安静地走着,这种安静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珍贵,让习惯于置身湍流漩涡之中的展昭有些许的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