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展昭同人]开封志怪(72)+番外

展昭甚是警觉:“适才你说天气转暖之后地气上升,那么此时宣平的瘟疫还不是最厉害的?”

端木翠摇头:“此时天气还很冷,地气受制不得上升,瘟疫还没有四下散开。”

展昭默然,良久才道:“地气尚且受制,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如若地气上升……”

略想一想,已觉不寒而栗,忍不住道:“你可有解救之法?”

“治病救人我不行,可是整治这地气,我还是有八成把握的。”端木翠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只要断了这地疫之根,宣平的瘟疫就算是解了九成了。”

————————————————————

于是进屋来找公孙策。

三两句将地气之事言明,尔后示下:“公孙先生,你去跟李掌柜的说,明日要他召集城中的精壮汉子,人人面蒙双层药巾,在宣平至阴之地掘一个三丈三尺深的大坑,安排另一路人备好盆桶及盛水器皿,我要作法先以水吸纳地气,再起三昧真火烧之。”

公孙策先惊后喜,顾不上说什么,急急上楼去寻李掌柜,兴许走的太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滑到,端木翠正觉好笑,忽听展昭低声唤她:“端木。”

端木翠应声回头:“怎么?”

展昭不答,只是抬手指了指窗外。

循向望去,浩渺夜空之中,先是星星点点,而后如攒如聚,直如长空落雪,倏起倏落。

端木翠忙迎了出去。

信蝶来归,希望幸不rǔ命。

展昭却没有动,下意识握紧巨阙,嘴角牵出一个极浅淡的微笑。

人生本就如飘萍,聚散离合,都属寻常,既避不过,那便淡然处之罢。

虽如此想,心底仍浮起淡淡惆怅,挥之不去,缭缭绕绕,化作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就在此刻,室外传来端木翠带怒的斥声:“为什么上天入地,都找不到温孤尾鱼?”

第48章 【地下三丈三】-四

“端木姑娘发脾气啦?”公孙策和李掌柜的刚下得楼来,便听到端木翠在屋外发怒,忍不住向展昭打听。

展昭默然。

李掌柜的探头朝窗外看了看:“女娃娃家发脾气,总喜欢摔打撕拉东西,看就这么会功夫,撕了多少纸。”

展昭苦笑:信蝶寻人不获,端木翠恼怒之下收了法力,现在身周尽是宣纸碎屑,也难怪李掌柜的会说是她撕坏的。

说话间,端木翠已进得屋来,神色甚是不耐,公孙策本想上前关心几句,待见到端木翠脸色,立时把话咽了下去。

端木翠与三人擦肩而过,正想径自上楼去,忽然——

“端木,你有事瞒着我们。”

公孙策暗自叹一口气,他觉得此时此刻,展昭实在是不该开口的。

果然,端木翠顿了一顿,慢慢回过头来:“我有什么事瞒着你?”

公孙策听出端木翠语气不对,忙向展昭使眼色。

展昭将头偏转开,只作没看见,语气平和道:“日间你说要走,是为了早日找到瘟神。但是我适才听你发怒时说的话,你真正想找的是温孤尾鱼。”

公孙策又忍不住叹气,他觉得展昭未免太过认真了些,端木翠一贯的吃软不吃硬,这样一来,难免会有冲突。

久别重逢,何必呢……

果然,端木翠答的毫不客气:“瞒着你的事还多得很,是不是样样都要知道?上界的事,与你何干?”

公孙策皱眉,他觉得端木翠的话说的有些重了。

展昭不答,良久垂目一笑,将眼底的复杂心思都掩了去:“你说的是。”

“知道便好。”端木翠撂下话来,反身上楼。

李掌柜的有点摸不清状况。

公孙策为展昭鸣不平,任谁都看得出端木翠是心里不痛快,撞上了谁都必有一番口角。

虽说他与端木翠也相熟,但是仔细起来,自然跟展昭更亲厚些,眼看着展昭受端木翠抢白,公孙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忍不住向展昭道:“端木姑娘脾气未免大了些,你……”

他本是想劝展昭莫要放在心上,岂知展昭微微一笑,反向他道:“端木一贯就是这样的脾气,先生不要介意。”

介意?我介意什么?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公孙策张了张嘴,想了想又闭上了。

忽听得蹬蹬步声,却是端木翠去而折返,腾腾腾自楼上下来,下了一大半楼梯又停住,扶住扶栏硬邦邦向展昭道:“刚才我心里不痛快,话说的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明明是道歉,让她说出来,一股子打家劫舍威胁恐吓的语气,还透着缭缭绕绕的话外音:若是放在心上……

公孙策和李掌柜的一起扭头看展昭。

展昭唇边漾起笑意来,摇头道:“不会。”

端木翠盯住展昭,一字一顿道:“不会最好。”

语毕也不多话,转身腾腾腾上楼。

李掌柜的目瞪口呆,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满腹狐疑看向公孙策:“那位姑娘……刚才是来……赔不是?”

众默。

良久,公孙策才慢吞吞道:“好像是的。”

能把赔不是赔得像持刀上门逼债一样……李掌柜的叹为观止。

江湖和江湖人,在他心目中,又多了一层扑朔难解的迷雾。

————————————————————

夜已深,展昭辗转许久,终是睡不着,索性披衣起来。

细想想,他从前跟端木翠虽会互相抢白,但的确是不曾口角。

不由生出几分悔意来,她找得是瘟神还是温孤尾鱼,由得她去便是,何必如此较真。

搁了平常,即使心生疑窦,也一定不动声色暗中研磨,不会如此贸然发问。

或者,他是觉得与端木翠交厚,问一问也无妨吧。

端木翠那句“与你何干”,明明白白,划地为界,初听尚不觉得,细想难免神伤。

胸中泛起苦涩况味,自觉笑也牵强。

正觉惘然,门上忽然传来笃笃敲声。

展昭回过神来,心中奇怪,起身去开门。

门开处,端木翠一声长叹:“展昭,我适才话说的重了,你不会往心里去罢?”

展昭一怔,下意识道:“怎么还不睡?”

“心中有事,哪里睡得着。”

展昭见端木翠一身中衣外只披了件外衫,忙将她让进屋来,其时宋人守礼,男女夜半共处一室甚是不妥,但二人一来交厚,二来都是心怀坦荡之人,三来端木翠身份也的确比较特殊,是以并无尴尬之感。

端木翠在桌边坐下,先还两手托腮,后来似是倦极,往桌上一趴,将头枕在交叠的手上,看展昭道:“我不是修行得道成了仙的,所以性子总也压服不下,你不要怪我。”

展昭正掩上门,闻言微笑道:“我没有怪你……适才不是也跟你说了么。”

端木翠无精打采道:“你说的那般没有诚意,我自然不相信。”

那样还叫没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