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凌晨暮色(54)

那质感简直不用躺上去,就想象得出有多舒服多暖和。

靳重山麻利地铺好毯子,斯野突然害羞起来,“哥,我们在这个上面啊?”

靳重山丝毫没收敛骨血里的那一份野性,将斯野扒得精光,丢了下去。

后背陷入柔软的毯子时,斯野甚至觉得自己弹了一下。

他很白,和米白色的毯子几乎融为一体。

他就这么赤裸地,等待着他的鹰降落在他这片“雪原”上。

后半夜,斯野在餍足中沉睡,忽然被灵感唤醒,匆匆下床。

腰和腿都还在发麻,他尽量将动作放轻,但还是吵醒了靳重山。

灯亮起,靳重山支起身子,“不舒服?”

“没有没有!”斯野很亢奋,扑回床上,亲了亲靳重山额头,“宝贝儿,你刚才给了我好多灵感。”

他以前没这么叫过靳重山,一时没克制得住,说完有些害臊。

靳重山显然也愣住了,反应了会儿,“哦。”

“睡吧,不用等我。”斯野又臊又躁,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靳重山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带着一丝刚醒来的茫然。

几分钟后,才起来穿上衣服,跟着下楼。

斯野来灵感的是年底要参赛的项目,坐着有点难受,便站着画。

拿去比赛的作品和平时随便设计的不同,要考虑所表达的意义,要考虑市场,要考虑专业人士刁钻的眼光。

既要出格,又要在一个看不见的框架内。

斯野已经有接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参加类似的展会了。

如果顺利拿出作品,不管能否获奖,都算他真正意义上的回归。

近来他反复设计,反复推翻,始终在向前走,但好像总是卡在某个地方。

倒是为服装店设计的新款层出不穷。

灵感终于来了。

斯野披着靳重山的冬衣,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心一意地绘制。

靳重山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看了会儿,煮好一碗咸奶茶,放在桌边。

次日,画到天亮的斯野睡到太阳快落山才起来。

吾力提江被迫兼任服装店的小二,靳重山回来时给他俩一人带了两只烤鸽子。

斯野发现靳重山好像没以前那么忙了。

说不忙倒也不对,靳重山每天还是会出去一段时间,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也没再三天两头回塔县了。

每天至少有一顿餐是在家里做,早餐在熟悉的餐铺买,晚餐偶尔出去吃。

斯野起初以为是秋冬季整个喀什和帕米尔高原都闲了下来,没有太多需要忙的事。

但连续从服装店被赶出来之后,斯野突然发觉,靳重山不是不忙了,是认为他既要应付客人,又要做设计,太辛苦,所以留下来给他帮忙。

斯野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

他没有靳重山那样的洞悉力,无法一眼看穿靳重山举动背后的意义。

于是他做了个实验。

早上起来,吃过早餐,斯野完全没有要画图的意思,点了点货,站在服装店门口和好奇往里看的潜在顾客答话。

这时,靳重山什么都不说,像巡视领土的国王一般出门,不知又去哪家哪户帮忙去了。

中午前,靳重山拿回来一口袋菜,又来服装店看看。

斯野还是没画图。

靳重山去厨房做饭,下午又出去了。

次日早晨,斯野早早搞定早餐,抱着画本去服装店,没有客人上门,就假装专注地画图。

靳重山就来赶他了。

“哥,这是我的店。”斯野故意不满道。

“今天我有空,你去楼上画画。”

“没事,我两边都能顾。”

靳重山却很坚决,“你的比赛快开始了。”

斯野感动得猛地扎进靳重山怀里。

比赛的事他给靳重山说过,但涉及太多专业的东西,说得并不细。

靳重山当时听得好像也没太在意。

但事实上呢,靳重山数着时间,尽力给他一个最好的创作环境。

靳重山被扎得有点错愕,手悬了一会儿才落在斯野背上。

“哥,每一天我都更爱你。”斯野目光灼灼,赤诚的情意毫不遮掩。

“更爱你一点,灵感就更旺盛一点。”

靳重山灰蓝色的眸子有光影晃了晃。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累,也不用担心我不行。你在,我就特别行!”

靳重山静静地凝视斯野,片刻,笑了笑,“我知道了。”

斯野追问:“知道什么?”

他以为靳重山会说——我知道自己在你心里的分量了。

但靳重山却用那一贯的轻佻微笑说:“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

哥,你又刷了什么短视频!

斯野保证自己行之后,靳重山还是时常出现在服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