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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镖局同人)保镖之水晶棺(14)

程铁衣沉吟道:“又是尧亲王。”

翁泰北道:“不错。当日圣上也在席中,听了此话便召我觐见,既是圣上问起,老夫再不敢隐瞒,便将锦衣卫查到的一五一十报知了圣上。圣上对此事甚是挂心,郭旭,你也知道这几年天下并不太平,黄河泛滥,两岸灾民背井离乡流离千里,南方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又有倭寇扰境,频犯闽地,朝廷虽然看似富足,实则早已不堪重耗。因此上,如能寻到尧亲王留下的宝藏,用于赈济灾民或是抗击倭寇,都是一大幸事。”

郭旭点头道:“那么大人请我们来?”

翁泰北双手抱拳,向郭旭行了拱礼,道:“实不相瞒,圣上和小彭王爷都希望能够得到长风镖局助拳,查访尧亲王宝藏的下落。”

郭旭笑道:“既是圣上和小彭王爷有意,翁大人亲自相邀,长风镖局敢不从命?”

翁泰北大喜,伸手拍住郭旭肩膀,道:“太好了,有你郭大少这句话,老夫便放心了。”

说着似又想起了什么,看向铁衣道:“差点忘了,小女惜珠入宫给皇太后贺寿之时,也曾见到德沛公主,公主这一阵子茶饭不思,清减了不少。”

程铁衣关心则乱,险些便站起身来,急道:“怎么会茶饭不思?公主身子不舒服吗?有没有让太医看过?”

翁泰北呵呵一笑道:“为什么茶饭不思,铁衣兄还不明白么?”

程铁衣蓦地反应过来,一张脸登时窘的通红,幸好借着夜色遮掩,郭旭和翁泰北也不觉察有异。

翁泰北道:“公主的心思,圣上是极明白的,虽说以前圣上并不十分乐意,但见公主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心里确是有几分松动的。小彭王爷也探过圣上的口风,据小彭王爷说,圣上曾提及,如果长风镖局这一趟能立此大功,那么郭旭程铁衣,有功于朝廷社稷,不啻大明股肱,借着这个封赏的由头,借机遂了公主心愿,也是一桩两全其美的事,铁衣兄,恭喜你了。”

程铁衣尚未明白,郭旭大喜道:“铁衣,你和公主相守有望了。”

程铁衣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看翁泰北时,翁泰北含笑点头,程铁衣这才反应过来,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颗心怦怦跳的厉害,张了张嘴又合上,抬了抬手又放下,想笑又不知该怎么笑,想装作不经意又装不出来,竟手足无措起来。

马灯的光晕黄暗沉,程铁衣喜不自禁,翁泰北撸须而笑,郭旭先还笑的畅快,后来不知为何,程铁衣愈是欢喜,便衬得自己愈发寥落,与这些酣畅快意格格不入,脸上的笑意也不觉僵淡了许多。

生离,总好过死别。生离还可守得云开见月明,死别却真真正正是天人永诀,相守无期,重聚无望。

隐痛和寂寞瞬间翻江倒海,郭旭抬起头,半天边一弯极淡极淡的月牙,如同女子尚未着黛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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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郭旭将适才翁泰北所言说与采玉、六爷并封平,几人俱都为铁衣欢喜,围着铁衣问长问短,程铁衣倒赧颜,提了蟠龙棍道:“今晚还是我守镖,你们快些歇息吧。”

封平大笑道:“今晚当然是你守镖,莫说今晚,明晚、后晚并大后晚,都该是你守镖,反正,你横竖是睡不着的。”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程铁衣知道说他们不过,倒提蟠龙棍,逃也似的去了。

第二日离了济南府,众人心情大好,一改前几日的心事重重,段绫罗心中奇怪,午时歇息时偷偷向采玉道:“采玉姐姐,镖局可是有喜事么,怎么每个人看起来都这么高兴?”采玉抿嘴而笑,寻了个借口遮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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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了两日,就快出山东省境,往日出山东近江浙时,市镇愈见繁华,人口愈见搅嚷,今趟却不同,一路行来,愈见萧瑟,接连过了几个村镇都是屋舍破败,四下无人,郭旭等并满心狐疑,好容易遇到路人,六爷拦住问了,才知去岁黄河泛滥,引发瘟疫,方圆百十里的人口十去其九,剩下些没死的,也都离村逃荒去了。

众人眼见村舍荒芜,俱都心下喟然,六爷道:“再往前行半日,便是长乐镇,长乐镇是这一带最大的镇子,兴许不至荒废,镖队也好有个落脚之处。”

第16章 长乐镇

众人加紧赶路,天色擦黑之时,已到了长乐镇,极目看去,长乐镇的街街巷巷半个行人都无,自一条街走过,两边的屋舍俱是门户紧闭铁将军把门,偶有一两家房门大敞的,有镖师过去查探,屋内处处积尘蛛网张梁,显是好些日子没人住了,商六叹道:“看来这长乐镇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话间,已行到长乐镇的主街,程铁衣眼前一亮,指着街中道:“郭旭,悦来客栈尚有灯火。”

众人仔细看时,果然,街中客栈前门的挑柱上,挂着一串白盏灯笼,每个灯笼上都贴了墨笔大字,合起来正是“悦来客栈”四字,众人心中欢喜,镖队便往悦来客栈过去,这才注意到街侧的民舍之中,三三两两亦有灯火透出,只是稀疏寥落,更显人丁寡薄。

封平奇道:“天还没有黑透,这些镇民怎么都缩在家里,莫非真如神怪故事中所言,入夜就会有妖魔鬼怪来摄人性命不成?”说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归笑,心中俱都忐忑,并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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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客栈门口,并无小二前来迎客,商六自指挥众镖师安置镖车,又派人将马牵去饮水,郭旭并铁衣等进客栈时,才发觉客栈的行客倒也不少,三三两两地围坐于桌旁,只是个个如霜打的茄子般,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显得客栈中毫无人气,在门口站了片刻,才有小二打扮的人迎上来,无精打采道:“客官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自古敞开了门做生意,断无有客上门如此怠慢的道理,程铁衣心中有气,正要出言奚落他两句,就听郭旭道:“住店,先备两桌酒菜给弟兄们洗尘。”

那小二听得是大生意上门,方才抬头打量了郭旭一番,脸上露出笑来,道:“好嘞,客官您稍等,酒菜马上就来。”说着乐颠颠去了。

郭旭向程铁衣道:“这镇上如此破落,他们无心买卖也是有的,犯不着动气。”

这时采玉与段绫罗也过来,采玉道:“这话不对,应该说方圆百十里,只他们一家客栈开门迎客,只要有人走这条路,就不愁没客上门,是以不怕怠慢了客人。”郭旭笑道:“是,程大小姐说的一准没错。”

说话间,六爷也带着不当值的镖师过来,一干人分坐了两张八仙桌,大堂里的行客原本无精打采恹恹欲睡,忽见到采玉段绫罗这等美人,俱都来了精神,有伴的便凑在一处窃窃私语,段绫罗红了脸,只低着头吃饭,采玉倒是神色自若。

说是酒菜,酒寡淡无味,菜也粗的很,咸的不咸淡的更淡,把众人吃的胃口全无,程铁衣忍不住发了两句牢骚,正巧被那小二听到,小二斜眼道:“客官,在这个镇上,有口饭吃已是不易,还挑什么咸淡。”说的铁衣火起,采玉再四使眼色,方才按捺下来。

用完晚膳,大堂的行客有三三两两还聚在堂中闲坐,大部分自回客房安寝,采玉奇道:“小二哥,这些客人怎么都歇的这般早,时候尚早,怎么也不出去走动走动?”

那小二对程铁衣是左右看不惯,但采玉问话,他却是极殷勤的,忙道:“姑娘不知道,我们这长乐镇,本来就有狼患,瘟疫过后,镇上的男丁死的死走的走,这狼愈发的张狂起来,这一年多不知道伤了多少人命,夜里经常结伴出没,前些日子,就有几只狼扒破了张寡妇家的后窗,把那张寡妇并傻儿子都给咬死了,我还去看了,那张寡妇的心肝肚肠都被扒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