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深渊(40)

“确定随时？”司空穹确认。

这可不仅仅是谨慎了，已经谨慎得有些令人烦了，任常严虽奇怪司空穹怎么也有这一面，可还是本分地回答：“随时！”

“也就是现在可以是吧。”

“是，可以的，现在就可以。”任常严又是一惊，心想怪不得司空穹要强调随时两字了，马上就要进行手术了，还真得问清楚的。

“那就马上进行。”

“要把人带到手术室，我安排人过来把燕先生带过去？”

“不用。”司空穹掀开被子，抱起燕云。

显然，他是准备自己把人抱到手术室里去。

已经恢复意识，听到谈话的燕云睁开眼，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手术？”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手术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能听出这个手术和他有些关系。

“没事，你刚退烧，好好休息吧，别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我退烧了就是病好了，既然病好了为什么还要做手术？”司空穹越是不想说，燕云就越觉得奇怪，就不知司空穹不想说的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竟是之前就开始安排了的。

司空穹边走边安抚道：“别害怕，只是小手术。”

他的语气仿佛在哄一个怕打针的孩子，燕云是怕没错，可实际上这可不是打针而是一个手术！任谁莫名其妙被人在身上动刀子、开口子都会害怕的好吧。

“这到底是什么手术？”

“只是阑尾手术，这你知道是什么手术吧，是个小手术了吧。”司空穹继续哄着，语气好得不得了，一点也没表现出不耐烦，倒像是当成了情趣，好像燕云病一场后他知道怎么疼人了。

“为什么要做阑尾手术？”阑尾手术是个小手术没错，可无端端的为什么要做这个手术，又不是阑尾炎，要真是阑尾炎可是有痛的征兆的，这一般的成人都会知道的，可他只是觉得脑袋沉沉的，并没有感觉到身体内部器官、组织疼痛。

“这是为了你安全着想，免得突然阑尾炎了，又不是方便做手术的时候或地方，还是提前解决这个问题，省得后患无穷。”

如果不是情况还迷离，燕云真想笑出来，阑尾炎能有什么无穷的后患？不过司空穹说的倒没错，阑尾炎虽是小问题，可是在某些情况下不能动手术也真是个麻烦。

但他是这么容易被骗的人吗，虽然司空穹的解释很合理，可他还是感觉到不对劲，知道司空穹有事瞒着他，可到底是什么手术司空穹不愿意说实话？

在一问一答中，司空穹把人抱到地下的手术室，如果不是司空穹亲自带他来，燕云根本不知道还有通往地下的入口以及密道，更别提知道下面还有个手术室了。

有些黑暗的密室里陈列许多医学器械，让本来宽大的地方变得有些狭窄，机械上隐约闪着钢铁的寒光，让人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司空穹刚把燕云放到手术床上，燕云就立刻挣扎着要爬起来，“我不要做手术！”不管是不是阑尾手术他都不想做，就算真的是阑尾手术，反正又不是阑尾炎到了不得不切除的时候，身体里多了这么个玩意又不会死。

“不要乱动！”司空穹把人压在床上不允许燕云偷跑，“这手术赶早不赶晚，只是小手术，不会有事的，别怕。”

从进入手术室就自发起摆弄那些针筒和装着药物的瓶瓶罐罐的任常严很快就用戴上手套的手拿着麻醉针走到床边。

尖锐的针头仿佛夺命刀一步步接近，不害怕打针的燕云不知为何竟感觉这针头可怕极了，大喊着“不要”，只是刚喊了一声，针头就被任常严熟练地扎进身体里，还没感觉到痛就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人又渐渐昏沉，只是和偶尔有些意识的生病不同，这次昏睡是完全没了意识，如同熟睡一般。

燕云昏睡后，陆续来了几个医护人员，包括任常严在内的人都穿上了做手术专用的衣物，连想要留在手术现场的司空穹也是如此，在做手术前还对手术室进行一次消毒，确保病人的安全。

三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任常严对司空穹表示手术很成功，如无意外应该能达到他所期盼的效果，但是有件事他必须得提醒：“我为燕先生做过检查，发现他体内的阑尾早就被切除了，应该是他出生后没多久就被切除的，显然您的借口有漏洞，他之前没说看来是不知道，怎么继续瞒着他就看您的了。”

很多人都觉得阑尾作为人体无关重要的器官要不要都无所谓，为了以后不会出现阑尾炎的问题，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人们热衷于在婴儿出生后就立刻切除阑尾，可后来有科学研究表示阑尾与免疫功能有关，切掉阑尾的人长大后免疫力都不是很好，这种做法就渐渐消失了，可不知燕家依然保持这种作风还是出于什么原因，燕云的阑尾早就切除了，而这件事恰好燕云并不知道，是以他虽知道他要做的手术可能不是阑尾手术却没有明确的证据反驳司空穹的说法，也不知该说燕云倒霉还是司空穹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