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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娇/掌上娇(216)+番外

甄朱盯着报纸图片上那个她曾见过的那个熟悉的署名,惊呆了。

石经纶瞥了眼甄朱。

“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张效年!他这是要把致深往死里坑吗!”

石督办拍了下桌,匆匆起身。

甄朱放下报纸,跟了出去,站在客厅口,听着他和北京那边通话。

电话一直不通,大清早的就占线,也或许,是对方根本就无意去接,把个石督办气的摔了电话,直骂娘。

甄朱在厅口失神站了片刻,上班时间到了,压下乱糟糟的情绪,和石夫人说了一声,如常出了门。

这一天,她完全是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做事,勉强挨到下班,出来,看见石经纶的车停在门口,看见她出来,也没说什么,只是打开车门,示意她上去。

这些天,他对甄朱原本有些冷淡,在石家碰见,也是爱理不理,像今天这样自己开车来接她,倒是头回。

甄朱疲累无比,上了车,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送她回了石家,一路半句话全无,最后只沉着脸,说了一句:“我去向你上司请个假,就说你不舒服,先休息几天吧。”

……

甄朱觉得自己真的生了病。

睡了一夜,隔日的报纸,比昨天更加可怕。

铺天盖地,几乎全部都是对徐致深的指责和谩骂。当然,也有少部分声音质疑这其中的真实性。但这次事件所引发的整个社会的怒气,已经堆积到了临界,现在忽然有了这样一个破口,言论汹涌而来。

徐致深,这个曾被誉为南北双杰之一的曾在护国战争中树立起来的英雄人物,就这样一夜之间,化身成了魔鬼和刽子手,成为千夫所指。几家报纸深挖他和张的关系,痛斥他是张的爪牙,协助张cao控国会,愚弄民意,实为不折不扣的民贼。

甄朱整夜睡不着觉,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完那些充满了各种愤怒和鞭挞的报纸。

她不断地给那个号码拨打电话,但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但没有一次拨通过。

在又渡过了一个无眠之夜后,这天早上,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对石夫人说,做事的公会有出差的公干,今天就要出发,大概几天后才能回。

石夫人劝她搬来同住后,原本是想让她辞去事情的,被甄朱拒了,也就没勉强她。现在听说她要出差,知道她这两天精神不好,劝她推了,见她不肯,也就只好由她了,叮嘱她出门小心,有事及时联系。

甄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坐了当天中午的火车,北上再次去往北京。

按照原本的车程,她应该是在傍晚抵达北京的,但是因为火车在路上发生故障晚点,一直延迟到了深夜,十一点多,火车才终于进站,停了下来。

甄朱提着箱子,独自站在灯光昏暗的火车站台上。

一阵风从她脚边掠过,发出卷起落叶的沙沙之声。她用围巾包紧头脸,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在深秋已经带着瑟瑟寒意的夜风中,朝着车站的值班室走去。

她用一块银元,借到了电话。

拿起话筒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再次拨出了那个她已经熟的可以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

深夜,总理院内一间私人会客室里,灯光依旧亮着。

张效年的腮帮子肿了起来,含再多的清火片也消不下去。

他坐在一张大太师椅上,灯光打在他油光的脑门上,他的眼睛通红,眼泡浮肿,和五十大寿上红光满面的样子比起来,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

他望着对面的徐致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致深,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实在是内外交困。现在只能先尽快平息国内舆论,再去应对洋人。刘彦生这个蠢货,他办砸了我的事,但是他的分量不够,不足以平息舆论……”

“督军不必内疚,致深明白。”

徐致深站在他的对面,神色和平常差不多,十分平静。

“何况,这也不是督军强迫,是我自己甘愿。”

张效年站了起来,一只手叉腰,另手不断地往后捋着头发,在铺着纹理美丽的老檀木地板走来走去,鞋跟发出一声一声沉重的脚步之声。

“眼红我这位置,想扳倒我的人太多了!那帮凭空冒出来的暴徒,你觉得会是谁?”

“这样的局面,对谁最有利,想必就是谁了。”

张效年停下脚步,眼角微微抽搐,咬牙切齿:“奶奶的,还有这些报纸舆论,要不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怎么可能造成这么大的声势?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哪,逼我活生生斩了自己的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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