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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衾灿兮(49)

屏风后发出一阵窸窸窣窣仿似脱衣服的声音,接着哗啦一下水声起,他应是跨入浴桶沐浴了。

阿玄站着不动。屏风后也没有传她过去的声音。片刻后,又一阵水声,他似乎出来了。

“取衣物!”他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玄拿了衣裳,转入屏风后,看见他就站在浴桶之侧,未着寸缕。

阿玄垂目,将他的衣物递了过去。

他没接,道:“你来替孤穿。”声音听起来,甚是柔和。

阿玄面无表情,过去将衣裳套在他身上,结着衣带时,他的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手指又落到了她的一侧面颊上。

阿玄偏了偏头,他手摸空,一怔,随即低头凑到她耳畔,几乎像是耳语般地道:“孤知你上回被孤吓到了,今晚孤滴酒未沾,莫怕。”

阿玄依旧无甚表情,替他结好衣带,再次避开他的手,低头去收拾他方才丢在地上的衣物,刚蹲下,后腰被伸过来的一双手抱住了。

庚敖俯身下来,在她耳畔低低地咬了一句“莫管这些了”,一把抱起她便转出屏风,将她放在c黄上。

阿玄仰于锦衾上,见他微微俯身下来,凝视着自己。

慢慢地,他的视线落到她的唇上,看了片刻,脸越压越低,似是想亲她的嘴。

阿玄扭脸,避开了他的嘴。

他随她转脸方向,再次追了上去。

阿玄推开他追逐自己的头,避开他的唇,一下坐了起来。

“君上可是要我侍寝?我脱衣便是。”

她低头开始解衣。

庚敖望着她,面上原本带着的那种柔色慢慢地消失,眉头皱了起来。

“女梁未曾教过你该当如何侍寝?”声音不悦。

阿玄头也未抬:“教过。只是我天生愚钝,再来十个女梁,也是教不会我。”

阿玄很快便脱去了上半身的衣裳,露出如新剥嫩菱的裸身,袒于他的面前,双眸更是直视着他,无半点躲闪,更不见羞涩。

庚敖视线扫过她身子,神色渐渐变得冰冷,忽道:“滚。”

阿玄又穿回了衣裳,系妥衣带,爬下c黄后,朝他行了一礼,转身便往幄门而去,手刚碰到幄门,身后庚敖忽然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拖曳回c黄上,双手压住她脸,低头就亲了上来。

阿玄并未挣扎,只死死地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口,他始终撬不开她牙关欺入,两人纠缠了片刻,庚敖唇舌间忽然尝到了一丝甜腥的味道。

他一顿,终于松开了阿玄的嘴。

一缕血痕,顺着她的唇边,慢慢地淌化。

“君上要我这ròu身,拿了便是,何必定要这么做?”阿玄也未擦唇上方才磕碰破而流出的血,依然仰在枕上,微微笑道。

庚敖视线落在她染了血的唇上,目中渐渐现出恼意。

“你不过一个隶女,何以三番四次,总是不肯顺从于孤?”他一字一字地问。

阿玄凝视着他:“君上可容我说我所想?”

他神色阴沉,一语不发。

“君上未言不,那我便当君上许我说我所想了。”

阿玄抬手,以手背擦了擦唇上的血,从枕上坐了起来。

“我不过一俘隶,君上看中我,我本当感恩戴德,然,当初太宦命我同行,本是要我医治君上头疾,并非要我侍寝,我自问也尽心尽力,并非全然无功,如今君上却忽要我侍寝,此绝非我所愿。只是我连性命都捏于君上之上,何况意志?故虽不愿,但也不敢忤逆君上。君上要我侍寝,我侍寝便是,何必定要如方才那般?”

庚敖道:“你的那些族人,如今正在狄道服役,莫非比起锦衣玉食,你倒宁愿去狄道与他们一道戍边?”

阿玄道:“锦衣玉食谁人不爱?然这般易换,非我本心。”

庚敖盯了她片刻,忽冷笑:“你既如此作想,孤何不称你心愿?”

他腾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幄门边,一把拉开道:“这就上路去狄道,不许停留片刻!”

夜风再次从门外涌入,拂卷着他的衣袂,灯火摇曳,他投在幄壁上的黑色影子来回晃动。

阿玄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冷漠,不似信口所言,急忙从c黄上爬了下来,匆匆从他面前走过。

他刚回不久,茅公此刻尚未离开,还在近旁巡查夜间岗哨,忽见阿玄从王幄里出来了,急忙过来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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