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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衾灿兮(83)

越这样,越表明此女对于庚敖来说,是个不一样的存在。

是以昨日,伯伊夫人终于起了好奇之心,借机来到王寝西夹。

她本想亲眼看一看秭女,到底生的何等容貌,能引庚敖如此特殊对待。

令她意外,也略感不快的是,寺人竟然阻止了她的入内,称奉了太宦之命,任何人都不能入西夹。

太宦之命,自然就是庚敖的意思了。

伯伊夫人当时虽若无其事地出来,但心里愈发觉得不对。

她的直觉告诉她,庚敖不立君夫人,或许就和这个如今被他紧在西夹的女子有关。

……

一阵脚步声传来。

伯伊夫人回神,抬眼望去,见庚敖入内,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庚敖向她见礼,毕,微笑道:“方才孤有事在身,来迟了,叫阿嫂久等。阿嫂见孤,可有要事?”

伯伊夫人道:“你的后宫之事,你说是否要事?”

庚敖笑了笑,不语。

“非阿嫂多事,实在是子游你令人放不下心。先前阿嫂听闻你意欲娶那晋国公女,若婚事成,犹珠联璧合,待后宫女主到来之日,阿嫂也可放心而退,免得被人议论鸠占鹊巢,正由衷欢欣,不料司巫卜卦不吉,婚事中断,阿嫂虽觉可惜,却也知天意不可违。”

庚敖道:“后宫杂物,有劳阿嫂了。”

伯伊夫人含笑道:“本就是我当尽之责,何来有劳之说?只是我听闻,你此次回来,将那秭女禁于王寝西夹?”

庚敖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目光却闪过一道暗芒,看向伯伊夫人:“阿嫂连此事也知道?”

伯伊夫人笑道:“非我蓄意探听,乃昨日闲来无事,路过西夹,见门户紧闭,出于好奇,问了一声,才知有此事。”

庚敖淡淡道:“多谢阿嫂关切。她身子不适,亦不愿见外人,故孤令她于西夹静养。”

伯伊夫人颔首:“如此便好。子游若不嫌阿嫂事多,阿嫂有一言,不知可讲不可讲?”

“阿嫂请讲。”

“子游可暂时将立君夫人一事悬起不议,然子嗣迫在眉睫。阿嫂听闻秭女容貌出众,既如此,何不封她一个名号,收她入你后宫?令她与卢姬一道侍奉于子游,若能尽早诞育子嗣,则为我穆人之喜!”

庚敖微微一笑:“劳阿嫂费心,孤自会斟酌考虑。”

……

庚敖回到高室,至深夜,召茅公入,问:“她如何了?”

茅公望了他一眼,轻声道:“病了些天,这两日听寺人言,病况已有气色。”

庚敖唔了一声,拂了拂手,起身归王寝。

……

阿玄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

一片黯淡的朦胧月光,透过西户筛入屋里。

昏暗夜色之中,遽然看到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自己的c黄前,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凝固住了的山峰。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天,她终于见到了这个男人。

她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那个人影,良久,用沙哑的声音问:“我阿兄如何了?”

那个已凝立了许久的身影终于微微晃了一晃:“你以为呢?”声音漠然,无半点的起伏。

她的心跳慢慢加速。

“你……杀了他?”

她定了定神,试探般地问。

他沉默。

虽然这个结果是可以预见的,这也是之前,她一直恳求希望能面见他的原因。

她需要弥补,以尽量将事情的结果控制在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他拒而不见。

这虽令她忐忑不已,但就在这一刻之前,她的心底里,对此总还是怀有一丝类似于侥幸的希望。

但此刻,希望随了他的这个默认,彻底地破灭了。

阿玄浑身血液仿佛骤然冰凉了,犹如身处冰天雪地,牙关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僵了片刻,胸腔深处突然发出一种类似于愤怒的呜咽之声,突然伸手,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衣襟,奋力一扯。

她从上路回丘阳后,就开始生病,原本病的已经全身发软,但此刻,也不知何来的气力,竟将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拽的扑到了被衾之上,接着,“咚”的一声,赤足重重朝他踹出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是真的下了全身狠劲,咬牙踹出一脚不够,又踹来了第二脚,这一脚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面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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