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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腰(264)+番外

爰动身上了回乡路后,小乔先前因为那晚上过度受惊而落下的病也慢慢地好转。只是晚上睡觉总是害怕。虽然天气渐热,窗户却再也不敢开。总是闩的紧紧。春娘也一直陪着她同眠。

但是在她给魏劭发去的一封信里,她却半句也没提陈瑞夜闯衙署的事,也没说自己生病。只告诉他,自己巧合之下救了卑禾族长的孙子少年爰,如今已经送他上路。若能给公孙羊的招抚之行带去一些助力,则自己也十分庆幸。

……

公孙羊经过长途跋涉,数日之前,终于抵达了湟中的卑禾族人领地。

这一带自古森林繁茂,多禽鸟走兽,羌人在此繁衍生息,以畜牧游猎而生,居无定所。后来随着人口增多,与汉族交流频繁,渐渐转向农耕定居。

湟水一带的卑禾族人,就在是在如今的原旺族长的带领下,经过几十年的时间,在这一带农耕定居,人口繁衍众多,将近二十万,成为烧当族之后的第二大羌族。其中青壮占半,平时耕种放牧,战时成兵,无不骁勇。

三天前,得知魏劭派来使者,已经病了数月的原旺带病亲自接他入内,予以款待。

公孙羊传达了魏劭的怀柔。允诺绝不加征徭赋,亦不强行征兵入伍,更不行掠夺人口之事,效仿古之约法三章,愿歃血为誓。

原旺虽亲自接待公孙羊,态度也颇恭敬,但关于招抚一事,却有所保留,并未一口答应。

公孙羊也深知,几十年的隔阂下来,双方镇压反抗交织不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疑虑又岂能如此轻易打消?是以并不着急。送上魏劭表达他对年长尊者敬意的礼物之后,便留了下来,继续耐心游说。

经过昨夜一番秉烛长谈,推心置腹,原旺老族长终于被公孙羊的诚意打动,表示请容他再考虑一夜。明早给出答复。

今日公孙羊早早起身,等着和原旺的会面。

虽然昨晚原旺尚未表明他的态度,但凭察言观色,公孙羊觉得事成的把握,十有八九。

他很有信心。

但是到了约定的时辰,原旺却未如期出现。

公孙羊正要出去,一个随行匆匆入内,禀道:“军师,不好了!方得了个消息,一大早来了个烧当羌的信使,也不知道和原旺说了什么,原旺竟晕厥了过去。情况不妙,似是要对军师不利。军师还是速速离开这里为妙!”

公孙羊留在此的这些天,除了游说原旺,也没闲着,暗中已经结交了一个原旺身边的人。这消息便是那人方才紧急递出来的。

护送公孙羊来的两名副将立刻警觉,看向公孙羊。

公孙羊沉吟了下,道:“是祸躲不过。既到了这里,岂有功败垂成,为惧祸便避而走之的道理?我过去看看,便知出了何事!”

说罢,出门而去,径直到了原旺的领帐,着人通报,片刻后,被请入内,刚进去,迎面便上来两个大汉,拔刀指他,禁他靠近。

公孙羊望了对面一眼。

原旺正被人扶坐在铺了张华丽羊毛茵褥的主位之上,病容灰白,目中似乎蕴了泪痕。旁边是个脸生的羌人,对自己斜目而视。剩下的卑禾族人,全都怒目相对。

公孙羊暗暗吃惊,面上却岿然不动,只道:“我今日早起,便一直在等头领佳音,却久候未至。故前来询问一声。”

他抬手,推开了指着自己面门的一柄刀锋。

“昨夜我与头领相谈,推心置腹,情景如在眼前。却不知今日一早,为何忽然以刀相对?”他看向原旺。

原旺神色阴沉,一语不发。他近旁的一个族内长老怒道:“你竟还有脸装模作样!从你来的第一天起,我便知你不安好心!你们汉人一向说一套,做一套,嘴上抹蜜,背后cha人一刀!来啊,不用和他多说,一刀杀了便是!”

立刻有持刀汉子逼了上来。公孙羊身后的两名副将大怒,也拔刀立在公孙羊身前,道:“谁敢动手?伤我军师一根汗毛,便是与我君侯为敌!敢与君侯为敌者,并州陈翔便是前鉴!尔等自问,可强过陈翔乎?”

对面一时寂静。

公孙羊看向脸色变得更加灰白的原旺,朝前一步,关切地道:“头领,到底出了何事,或是你听人说了什么,否则为何突然更改主意?我亦说过,非我君侯惧战,乃是考虑到边境安定,人民福祉,也是为了修补从前并州领主对贵族之不公,这才派我前来传达招抚之意,一切皆都出于诚心。我坦荡相对,望头领也坦荡对我,有话可说,不必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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