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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腰(321)+番外

竺增道:“非我妄言。前月东郊所谓天降祥瑞,实是可疑。苏氏居心叵测,丞相千万勿受一妇人蛊惑,否则恐怕悔之晚矣!”

幸逊半生枭雄,对这些祥瑞托梦之说,自然不可能深信不疑。只是他一心称帝,之前苦于没有合适机会,犹豫摇摆之间,恰好苏娥皇托梦之说,投其所想,如给渴睡之人递过来枕,原本五分的半信半疑也就变成了七八分。

听竺增之言,大怒:“汝大胆!居心何在?若非看在你随我多年,略有功劳,我必严惩!我意已决,再有多言者,斩!”

此话一出,他座下僚臣无不变色,纷纷看向竺增,大有埋怨之色。

竺增乞罪退下,心灰意冷。

思忖幸逊,早已经不是从前刚入洛阳那般大用英才了。如今狂妄自大,身边只用谀佞之辈,所信之冯异、臧常、冯招、丁屈,无一不是小人。迫不及待逼迫幼帝退位,取而代之,与魏劭一战,迫在眉睫。审时度势,恐怕败局已定。

竺增回府,心内忧烦。天明之时,得到密报,说幸逊听了苏女之劝,着人要来捉拿他杀头,大惊失色。所幸他在洛阳并无多余家口,当即从南城门奔走逃亡。本想去投魏劭,又想到魏劭对付仇敌的狠辣手段,不寒而栗,踌躇一番,遂掉头奔去汉中,改投汉中侯乐正功不提。

……

小乔孕期如今已有四月,孕吐反应极大,最厉害时,几乎喝一口水都难受,早晚大多躺在c黄上。好在有春娘照料,半个月前,钟媪也从渔阳赶到了信都。

钟媪说,徐夫人获悉佳音,十分欢喜。特意派她过来,和春娘一道服侍,叮嘱她安心养好身子。

有她二人在旁悉心照料,魏劭更百般体贴,简直捧在手心怕掉,含在口里怕化,最近虽军务渐渐又忙,却一有空就回来伴她身侧。是以身体虽感不适,但小乔心情却平和愉悦。往兖州去了封信,告诉父亲自己怀孕的消息。

白天兖州信使也到了,转了父亲的一封回书。

乔平欣喜异常,叮嘱她养好身子。说乔慈正忙于在外练兵,等他回来,自己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又说家里一切都好,不消她的记挂,叫她和女婿好好相处。

小乔将父亲的信,来回看了好几遍。

文字不便,父亲信上虽没明说,但从提到的阿弟忙于练兵一事,可见一直以来,父亲那边始终都没放下从前议过的图强之事。

她当初劝父亲图强的最直接的目的,固然是为了避免做那处堂燕雀,日后大祸临头而不自知。

如今有了魏劭那样一番保证,小乔心防虽未曾完全消解,但比起从前,已宽坦许多。

但即便这样,小乔还是觉得兖州应当图强。

这样的乱世里,唯兵强马壮,遭逢侵袭,不论来者为何,自己才有转圜的余地。

总胜过每次都要求助于人。

读到父亲这样一句许是无心的话语,让小乔感到很是心安。

白天睡了一下午,傍晚觉得人慡利,便起身给父亲回书。

写完回信,因近冬日,昼渐变短,才酉时中,天便黑了,春娘入房掌灯。

钟媪指挥两仆妇抬食案入内,摆在榻上,含笑叫小乔用晚饭。

小乔问魏劭。

之所以问,是因为最近他虽渐渐变得忙碌,但到了这辰点,一般都已回了。

她从有孕之后,一天吃上六七顿,晚饭太早便吃不下去,是以这些天,都是等他回来两人一起用饭的。

今日却还不见他的人影。

钟媪道:“方才男君派人传话,说回来要迟些,请女君先自行用饭,不用等他。”

魏劭既特意派人回来传话,想必是有事。

小乔便不再等,自己用了饭。怕又呕出来,在房里略站消食,便被春娘催着躺了下去。

魏劭迟迟未归。

小乔有孕后,除了孕吐,也很爱犯困。

日子基本过的浑浑噩噩。躺在c黄上,边睡边等魏劭,迷迷糊糊间,便睡着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耳畔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辰点了。

不用睁眼,觉到身畔多了一具火热躯体,便知魏劭在c黄上。

感到他似在触摸自己面颊,惺忪间娇娇柔柔地嗯了一声,猫儿似的伸了个懒腰,抬手攀住了他肩,软若无骨地趴道他胸膛上,依旧闭着眼,含糊问道:“夫君几时回的?”

“有些时候了。”

听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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