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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烟火(87)

于是陈牧雷穿好那件被赵令宇弄脏的外套,捡起地上那个黑漆漆黏糊糊的袋子跟着他来到院外。

那两条大狼狗凶狠至极,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冲着陈牧雷手里的袋子龇起獠牙,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它们饿得。”赵令宇问陈牧雷,“养过狗吗?”

陈牧雷摇头:“没有。”

赵令宇:“动物呢,都是一样的,你只要保证它们能够吃饱肚子,它们就会记着你是主人了。”

山风卷起,夹杂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袋子里一直有黏稠的液体滴下来,刺、激着大狼狗的感官,因为有绳子绑着,它们不断跳跃不断尝试奈何就是够不着面前的孩子和食物。

赵令宇把他往前推了推:“不想当主人吗?还是你想当狗?像它们似的被拴着?或者……想当食物?”

陈牧雷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却不见半点退缩,紧咬牙关屏住呼吸打开袋子。

“别弄脏了手。”赵令宇好心地提醒。

陈牧雷便脱下自己的衣服团了团,然后隔着衣服掏出了袋子里的东西,闭着眼睛分别丢给那两条大狼狗。

动物可怕的咀嚼声,闭着眼睛似乎听得更加清晰,陈牧雷忍住胃里翻涌上来的呕吐感。一直等它们吃完,赵令宇给了陈牧雷一个打火机:“回去哥给你买件新衣服,你这件就烧了吧。”

赵令宇走了,陈牧雷等衣服完全化成灰烬才跑回去。丽嘉

陈永新蹲在门外,全程远远地看着,然后给他打了一盆水:“洗手,睡觉。”

其实陈牧雷手上只沾到了一小块暗红色,他却觉得自己永远都洗不干净了。

憋了几个小时的雨终于下了起来,那个男人不知不觉停止了叫声,两条狗也窝在棚子里睡着,而陈牧雷的眼睛直到天亮都没有阖上过。

时至今日,陈牧雷以为赵令宇早已经记不清那晚是如何把他推向深渊的了,原来,这个人什么都记得。

赵令宇自然没有听出陈牧雷话外之音,只当他闲话家常:“那当然,你这么特殊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忘。”

酒的香气自然地释放,陈牧雷把杯子放在鼻端轻嗅,然后才呷上一口,舌尖在口中轻搅片刻,才将酒液缓缓送入喉。

赵令宇耐心地等着他的点评:“怎么样?”

陈牧雷接下来却一口气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舌尖轻扫嘴角:“大概是好酒,可惜我不懂欣赏,这个给我喝怕是要糟蹋了。”

赵令宇摇头失笑:“你就不能学着懂点儿生活?”

陈牧雷反驳:“谁说我不懂了,白酒不好吗?好的白酒入口绵长香醇,回味无穷。”

赵令宇没和他争论,点头:“早知道我给你预备点白的。”

白鸿泉喝了一口,也随着陈牧雷附和:“这回我站牧雷,我也喝不管这个,还是白酒带劲儿。”

赵令宇耸肩,问黎不肯和高振:“二老也不给面子吗?”

白鸿泉趁他们品酒论酒之时,拍拍陈牧雷的手腕。陈牧雷放下酒杯,上身微微前倾:“白伯伯。”

白鸿泉:“生我气了吧?”

陈牧雷:“本来有,被您磨没了。”

白鸿泉摇头叹气,踱步到窗前,陈牧雷跟上去:“想说什么您就直说吧。”

白鸿泉:“不是不想见你,你回来得突然,老陈走得也突然,不少人疑心……我总要调查清楚。”

陈牧雷:“老陈前脚让人带我回来,我刚踏上阮城的地盘,后脚他就出事了,这时机赶的,绝了,不怪你们觉得这事是我干的,就因为我临走前和老陈扬言要——取而代之。”

白鸿泉今年七十有二,虽然头发全白,但精神矍铄,身体也好得很。他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但在陈牧雷眼里,白鸿泉这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白鸿泉啧一声:“你这孩子,的确是嚣张了点儿。老陈之前和我喝酒的时候就说过,当初后悔留下了你,让我把你除名。”

“哦?觉得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吗?”陈牧雷似笑非笑,“他当初不就是看中了我身上这一点吗?我那时但凡有点儿退缩,怕是早就被丢到山里让野兽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白鸿泉:“……”

陈牧雷双臂环胸,话里带了几分类似威胁的意味:“白伯伯,这样不合适吧?你舍不得白政参与进来,又不信任我,想除我的名,那我这些年跟着你们图什么?”

赵令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自后惩罚性地拍了拍他:“怎么和你白伯伯说话呢?谁不信任你了?这不就有事让你去做吗?”

白鸿泉满不在乎地拦了下赵令宇:“不碍事,牧雷这种性格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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