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有点迟疑，“真的是你救我的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不可能会这么巧的吧？”
羿罗沉默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都这种时候了，你的直觉能不能稍微迟钝一点？”
“好吧，我承认，是我瞎编的，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到的治疗中心，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你。”
他扭过头，抿了抿唇，“但如果我当时知道，我一定会去的。”
贺无宁没有吭声。
羿罗颠了颠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他说：“这里不是副本，如果你的治疗道具用完了，状态又实在危险，我就不得不……亲手杀了你。”
“虽然我之前一直说什么送你上路的话，但我不想杀死你。”
他压低声音，“哪怕知道你不会死我也不想。”
“你杀死过同伴的，你知道这有多痛苦，所以，你要多撑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贺无宁觉得他都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稍微有点好笑，他忽然伸出手勒紧了他的脖子，压低声音说：“我觉得这个姿势无论是割喉还是锁喉都很方便，现在应该是你比较危险。”
羿罗差点被他忽然的动作呛到，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行了，贺先生，我现在身体力行地体会到了你有多生龙活虎，松开我脆弱的喉咙吧。”
他说话时候喉结上下滑动，喉咙的声带微微震颤，贺无宁下意识摸了摸。
羿罗脚步一顿：“……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贺无宁挑了挑眉毛：“嗯？”
羿罗听着声音像在磨牙：“你不要以为现在我……”
贺无宁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累了。”
羿罗：“……”
“行。”
“你了不起，我还真不能把你怎么样。”
他咬牙切齿，“等你伤好了你等着。”
“嗯。”贺无宁还懒洋洋应了一声。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目前为止还没看见出去的希望，羿罗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距离太远，欧皇的光环失效了，但转念一想，他们在这里面转悠这么久也没遇见一个怪物，也许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欧皇了。
贺无宁的精神已经愈发懒怠，羿罗生怕他睡过去忘了自己的血量情况，只能不能地跟他说话。
他晃了晃身后的贺无宁：“别睡，回去让你VIP病房睡个够好吧？”
“哎，等我们出去以后，你带我出去玩吧？”
贺无宁眨了眨眼睛，稍微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不是你带我出去玩？”
“因为我回去还得上学。”羿罗得到他的回应松了口气，但语气很快理直气壮起来。
贺无宁挑眉：“我就不用上学吗？”
羿罗早就想好了理由：“你们学校晚上不让出门还带高压电网吗？”
贺无宁：“……”
他微微侧首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骑着摩托横跨大江南北陪你弟弟过生日了吗？开车过来带我玩不行吗？”
贺无宁相当无言：“你跟我弟弟……不一样。”
羿罗“啧”了一声：“来不来？”
贺无宁思考了一下：“可我就算来，你也出不来，不是有高压电网呢吗？”
“只要你来。”羿罗笑了一声，“我给你表演徒手翻越高压电网。”
“到时候我先去把学校电闸拉了，然后翻墙出来找你。”
贺无宁没忍住闷笑一声，他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散的笑意，他说：“张嘴。”
羿罗像是被他的笑意蛊惑，下意识张开嘴：“啊？”
贺无宁往他嘴里塞了个甜甜的东西。
羿罗愣了愣神，然后反应过来，这是一块糖——回复道具。
他皱起眉头：“你干嘛？”
“你不是说让我想点要动脑子的吗？我在算你的血量。”贺无宁又恢复懒洋洋的模样，就好像他刚刚笑起来的模样只是计策。
“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你的血条应该也不满一半了。”
“我一半是你的好几倍。”羿罗黑了脸，“你省着点自己用！”
贺无宁索性往他胸前口袋里塞了几块糖：“你的份。”
“贺无宁！”羿罗皱眉还要说点什么，贺无宁被他拖着的双腿忽然抬了起来，像是骑马夹马肚子一样轻轻夹了下他的腰：“驾。”
羿罗：“……你迟早有一天后悔。”
贺无宁笑了一声：“是吗？我不信邪。”
这段路仿佛没有尽头，羿罗背着贺无宁往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背上的人已经陷入了并不安稳的浅眠。
羿罗没有叫醒他——他们身上的回血道具已经用完了，这次为了腾空间多装点附加攻击的奶茶，他们清出去了不少道具。
贺无宁塞进他口袋里的那块糖，早就被他按着塞进了贺无宁的嘴里，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