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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传说(120)

“为什么她从不出现?为什么她从不来找我们?就算我因为什么见鬼的原因失去了记忆,可是家里还有其他人啊,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他们还在啊!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从第一回见到钟晶到现在,种种事端次次风波,曲折迷离峰回路转,一次又一次考验着钟旭的承受力与想象力。事到如今,尽管对这个亲姐姐的感情一时还达不到应有的浓度,可是同为钟家血脉,眼见她竟然落到这般田地,钟旭心里好过不到哪里去。这中间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隐情?!她想知晓谜底,迫不及待的同时,又有一丝莫名的害怕。

“你没有听到她说吗?”许飞反问,随即又沉沉说道:“不光是你,是‘他们’,所有人。”

所有人?!

钟旭扭头看看雪地中闭目小憩的两个“人”,又看看身旁的许飞,一字一句地说:“我想知道全部。”

“我正在告诉你全部。”许飞看她一眼,转过身,踩着石子路朝前而去。

钟旭追了上去:“你还准备一幕一幕地带我参观下去吗?没这个必要了,你不妨把所有事情直接告诉我。”

“在你我各自的记忆里被迫当一个旁观者是不是让你不太舒服?!想抓住一个人一问究竟,却连她的手都碰不到;看到有孩子摔下楼,你想救却救不了;在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结果之后再倒过来看它发生的过程,让你越来越不安。所以,你不想继续了,是吗?!”许飞一语道破钟旭的心思。

“我……”钟旭顿时哑口无言。她必须承认,她的确很讨厌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穿梭于这个不属于她的空间,看到关于许飞跟钟晶之间的镜头越多,她就越难受,尤其是刚才那种真情流露的画面。因为她早就知道,他们两个的结局,并非一出喜剧。而且,一个感觉,从隐约到强烈——她追寻的真相,绝对是个悲剧。而导致这个悲剧的根源,是她自己。虽然来龙去脉尚未知晓,可是,她的心,已经乱了。

“还是你亲眼看看最好。马上,你就能知道大部分的真相。”许飞拒绝了她的要求,继续前行。

钟旭张张嘴,却没能说出话。

她知道说了也没用,这个旁观者根本就不会理睬她的意愿。

狠狠地挠着自己的头,钟旭闷声不响地跟在许飞后头。

二人很快又一次走进了医院的主楼。

上楼,上楼,继续上楼。

许飞中途未作任何停留,直奔医院的顶楼而去。

透过楼道上的小窗户,钟旭看到外面已是漆漆黑夜。

她又被领到了哪一幕?!

正低着头痴痴地想,面前却冷不丁出现了一扇紧闭的门。

嗳?!

还是这道锈迹斑斑的绿色大铁门,胳膊粗的大铁链子完好无损地栓在上头。

“怎么不走了,怕磕到头吗?!”见她愣愣地盯着铁门,许飞戏谑地提醒着她,“进来吧。”

钟旭抬起头,剜了许飞一眼,紧接他之后迈腿进到了大门的另一边。

“许飞……”

人还没站定,耳旁就传来一声绝望的呼喊。

“放掉她。我会让你活着离开!”

平淡如常的声音,压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今天定要清理此地所有的鬼物。”

苍老干涩的语调,无情无义。

这个情景?!

钟旭使劲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

昏暗而狭窄的通道,许飞与另一个从未谋面的中年男人各站一端,成对决之势。

中年男人,穿着对襟绸衫方口布鞋,矮小精瘦,三角小眼里透着老谋深算,一个印着八卦图案的土黄布包搭挂在他身上,赛得鼓鼓囊囊,清楚地看到有东西在里头动来动去。

看来是同道中人。

钟旭盯着中年男人,一眼就洞穿了他的来头。不过,她此刻对这个同道没有半点亲切感。因为,他的左手,紧握着一柄桃木短剑,而剑身竟深深地插进了钟晶的胸口,将她牢牢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可恶!

见此情形,钟旭真想冲上去咬死这同道。此人定是一个单凭一点粗浅的法术捉鬼敛财的江湖术士,看他的剑就知道,污秽之气远远大过应有的灵气。所谓人养物,物利人。学法之人,其身不正,铜臭太重,正气必失。这样的话肯定会影响到他所使用的法器,令其威力大减。不过幸好他是这种人,如果换作是钟家这类真正的高人,这一剑下去,钟晶早就魂魄不保,哪里还有力气喊许飞的名字。想想钟老太当初收拾司徒月波他叔叔时的阵势就知道,同是桃木剑,威力相差何止千百倍。可是,这一剑虽不致死,加载在钟晶身上的痛苦却绝对不会少。鬼也会有痛觉,看她双眉紧锁,利剑在身却硬是一声不吭,钟旭突然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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