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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朋友,我接手了/你前男友,我接手了(275)

好长啊,他半条命都要没了。

只不过现在屈南戴了一顶棒球帽,压着上半脸,侧转过头的时候,陈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春节快乐。”屈南掸掉了手里的烟灰,右手拎着一个纸袋伸过来,“我来给陆水送狗,顺便……看看你。”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陈双委屈地问,也是直到这一刻,陈双才发觉自己有多不了解他。自己为了跳高戒了烟,而竟然不知道,屈南是会抽烟的。

看着他刚才那一秒的手势,陈双坚信,他一定不是这两天才学会的,他是老烟枪。

“你以前有没有过女朋友?”陈双再问,自己快乐了一整天的声音报废了,嗓子比以前咽炎发作还要难受,憋着好多情绪,纠结着,撕扯不开,咳不出来。

“差一点,我可以解释。”屈南还是没有完全转过来,似乎就是不给陈双看正面,手里的口袋没人接,他放在了地上,里面是一只裹着厚衣服睡大觉的小白狗。

“你解释吧,我又没说我不听。差哪一点?”陈双再问,嗓子太难受了他很想抽烟,“能不能给我一根?”

屈南停了一下,转手将嘴里还剩四分之一的烟摁灭在墙上。他兜里有个烟盒,手指一弹就弹出一根来,叼住点燃的一秒钟里,噌地一声,打火机照亮了他的下半脸。

可是烟没有递给陈双。

陈双看着他熟练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对不起,我不是同性恋。”屈南冷不丁地说,烟头的火橙色在黑暗里时亮时暗,“我是双性恋。”

小白狗舒服地睡在厚厚的衣服里,时不时动一下耳朵,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大一那年,我们是在赛场上认识的,她是女子跳高。”屈南背向陈双抽烟,宽阔的肩膀有了一点弯曲的弧度,没了以前的清秀和挺拔,“她也来学校找过我,后来我们联系了一段时间,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不错。就在快要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之前,我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

陈双的思维能力比周围的灯光还暗,胡乱搅成一团,他的心情也跟随那盏感应灯灭掉了,疼,酸,别扭,各种纠缠。原来自己理解错了,还一直傻傻地以为屈南是直男,他只说不是同性恋,却没说过不喜欢男生。

原来他以前,是喜欢过女生的。

“可是我和她说完之后,她不能接受。”屈南这根烟抽完了,又点了一根,他吸烟又急又快又深,像是要把所有尼古丁都摁进肺泡里,带有自毁的倾向,“她觉得我只是和她玩玩,觉得我骗了她,她说我就是同性恋,又不敢承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说我迟早会再找男生,然后再为了传宗接代找个女人。我说我不是,她不听,她以为我在给她打预防针。别人能接受同性恋,可是双性恋却不好做人。”

陈双听着他说,闻到的是好大的烟味。

“如果我找女人,别人会说你迟早还会找男的,如果我找男人,别人又会说你迟早还是要结婚生子。为什么?”屈南看着楼梯,有时候觉得很可笑,同性恋的路本来就不好走了,自己偏偏是难度再加一级的。

双性恋,从他启蒙开始那天就明白了,无论选择男人还是女人,好像都变成了一个错误。

“我暗自发誓,遇到下一个喜欢的人,打死也不会说了。我很怕你知道之后再怀疑我。”屈南低着头,也不看过来,“对不起,电话是我偷听的,我根本就不了解你,全是听你自己说的。因为我嫉妒他,凭什么我先看到的人会喜欢他,还要和他在一起,还死心塌地……我把你的所有事都记下来,等着你们分手,只要你们分手我就可以动手了,我可以装成最懂你的人出现,塑造一个你最喜欢的形象,让你慢慢喜欢我。我其实根本就不想等,我唯一的底线就是等你们分手,终于,你们分手了,然后就有了之后发生的那一切。对不起,就连你去玩具店兼职,我都知道,我跟着你去的。”

小白狗在纸袋里动了一下,陈双的身体也明显地晃了一下。

“什么叫,你先看到的?”陈双问,周围的暗影消失,他仿佛被拉回那个燥热的夏天,蝉鸣和光阴斑驳,自己汗流浃背。

“我上大二那年,刚开学,你就来了。”屈南看着烟燃烧,如同看着一个倒计时,“你来了好几次,像是看场地,我早就看到你了,你好像一直绕着操场找来找去。后来有一个周末,你在横椅上睡着了,我在训练,想着等你睡醒就过去问手机号,后来……才发现你是去找顾文宁的。凭什么?他凭什么可以喜欢你?他连你坐在哪张椅子都不知道,可是我每次都能看见你。后来我就想,不管你们关系好不好,我都可以撬墙角,我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