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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朋友,我接手了/你前男友,我接手了(3)

一点儿没继承自己花花蝴蝶的荧光色高端审美。

“我说,你什么时候把头发剪剪?”陶文昌回着头说。鼻子里飘进来一股味儿,就是陈双身上散出来的。很潮,很湿,像是下雨天被溅了一腿的泥点子。这徒弟的香水味他也接受不了,不好闻,像天生自带潮湿属性,时刻准备发霉,能长蘑菇。

陈双晃晃脑袋,没说话,头发将一半长相藏起来,特别是太阳穴和鬓角。他穿的衣服不太合身,浅卡其色的大背心,底下是一条深卡其色的阔腿短裤。一双旧了的跑鞋倒是刷得干净。

“染黑吧,最起码和昌哥一个发色,健康自然。”陶文昌捋了一把自己的刘海,努力帮助尖锐少年融入校园,“行,又不说话。你不说我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带徒弟吗?”

陈双摸了下脖子,连摇头的反应都没有,想退学。

陶文昌没等来回答,又回头看他一眼。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少孽,这辈子遇上的校友一个比一个奇葩,一个比一个不好带。“第一,我梦想中的大学生活是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顺便多多参加比赛,没想过担负起别人的训练责任。第二,带徒弟这种事在我眼里就是开盲盒,你永远不知道开出来一个什么玩意儿。”

陈双跟在他后面走,陶文昌已经换好了专业跳高鞋,荧光绿色的。忽然,他的脚步停下了。

“怎么又不走了?”陶文昌如临大敌,这死玩意儿不会又一声不吭准备逃练吧?

陈双什么都没说,飞快地转过身,朝着主训练场的出口处疾走。突然,屁股被人踹了一脚,刚刚好,踹在左屁股蛋上,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大马趴。

“又逃练?都说溺子如杀子,今天昌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棍棒底下出孝子。”陶文昌看着菜鸟那双天生跳高的顶配腿,要是练好了绝对前途无量,练不好就是一辈子的黄毛锅盖,再偏激的非主流今天也得让自己给掰正了,“去,拿杆子去!”

陈双站了起来,视线穿透刘海儿看过去,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逼自己练跳高,体育学院里有那么多运动员,随便哪一个都比自己牛逼,可不管是教练还是陶文昌,盯贼似的,天天盯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

刚才那脚踹得不轻,陈双揉揉后腰,自己就够倒霉的了,刚才挨踹的落魄场面千万别被那个人看到。

就算已经分手了,他也不希望顾文宁看扁了自己。

可上天总是爱搞事与愿违的那套,陈双刚转过身,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还真是你啊,染头了,没认出来。”

这叫什么?似是故人来?陈双偏头看向后方,刘海底下,眼神很平静,只是稍稍眯了一下。

“挨踹了?”顾文宁带着跳高队的人刚好过来,“还真追着我考体院了,怎么,打算当我万年替补?”

刚好,下一场雷阵雨前一阵风,吹开了陈双厚重刘海儿的几缕,露出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睛。等风停的那一刹那,拳头也抡了出去。

天生茶色的瞳仁里,全都是针尖对麦芒的放肆。陈双从小就没学会一个忍字,自伤一千也得损你八百。

第2章 我追屈南

冷暴力是怎么回事,遇上顾文宁之前陈双从来没体会过。他只知道暴力,生活中一大部分事是靠暴力解决,但是真不知道暴力还分冷热。

直到,他遇上了顾文宁。

弟弟去年高二,是高台跳水体育生,将来肯定要当运动员,要上体育学院。所以高三一开学,陈双就开始在各大高校的体育学院游走,给弟弟把关。结果就在首都体育大学的体院里,遇见了这傻逼。

真他妈是一见误终生。

那天自己就在主操场外的休息椅上坐着,夏季的风吹得人有点儿困,迷迷糊糊的时候,操场上一片叫好声。他眯着眼睛扫过去,一个穿着体院队服的大学男生正在助跑。

侧对横杆起跳,背对横杆过杆,一道挑不出毛病的身体弧线,以胯部为牵动点,肩背部着地。

两条腿在半空中摆动时,仿佛能踹着天。腰在杆上的一瞬间,飞得特别帅,特别稳。

等落垫后,那人从嘴里吐出来一个东西,是跳高前为了防止晃动误伤才叼在嘴里的项链坠。

然后自己就被朦胧的背影迷得五迷三道的,等跳高队解散,自己凭着刚才那点记忆去找,红着脸皮,要到了顾文宁的微信号。陈双从小就想谈恋爱,终于谈上了,那感觉幸福得很不真实,足以支撑高三每天的辛苦。

他大二,自己高三,为了上大学后天天见面,陈双也去学了背越式跳高。整个过程非常苦,体育生不是那么容易当,但就是想谈恋爱的心撑着自己,愣是让陈双过了体考分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