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车厢内蔓延着，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司徒凛的声音像是一道光，在刹那间刺穿了他的心脏：
“不是我。”
顾晓雨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好像在期盼着什么一样。
司徒凛直视着前方，却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头：“那时候，我会找到你，是因为我一直在追查一个组织。在黑道里它们的代号是X，一个爱情荷尔蒙的供应商。在我父亲退居二线之后，我一力做主结束了和它们的供货交易。现在X在谋求其他的合作方出手它们手中的爱情荷尔蒙，但是国内这块市场终究是司徒家说了算，我不收货它们就出手不掉，暗地里的交易有，但是成不了事。如果司徒家不改变主意，它们要么冒险把东西偷运出境，要么继续在阴沟里待着。”
“所以它们想让你改变主意？”
“或者更干脆一点，杀了我。”司徒凛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这群阴沟里的老鼠，我还不放在眼里。”
“那苏妍呢？她也是X的人？”
“是啊，你还算幸运的。它们组织里有一些人会用很极端的方法获取自然人的爱情荷尔蒙。绑架、强奸、洗脑，把人弄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可自拔地爱上施暴者，这种狂热的爱意中，爱情荷尔蒙的纯度会很高，能卖个好价钱。”
顾晓雨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那间苍白压抑的手术室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司徒凛喟叹道：“所以说你真是个幸运儿啊。”
顾晓雨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家，当初怎么会和那种组织合作？”
“啧，我老爹决定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因为他自己没了爱情，心理变态了吧。”司徒凛皱着眉说道。
顾晓雨勉强笑了笑：“这么说自己的老爹不好吧……诶，你不是说你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吗？总觉得，你爸妈的事情也是个狗血故事。”
司徒凛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抬头看着车顶：“是啊，特别狗血，是个麦琪的礼物的故事。”
顾晓雨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车子在司徒家的车库里停了下来，司徒凛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到了，下车吧。”
顾晓雨正准备听一听司徒凛的故事，但是司徒凛一副不想满足他无聊好奇心的样子，他只得乖乖从车子上走了下来。
“我让保姆做了点宵夜，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好好睡一觉。”司徒凛体贴地说道。
顾晓雨走了两步，低声问道：“柳行他……不来的话，你真的……”
司徒凛笑得格外狰狞：“抢我老婆不还，我只是把他送监狱已经仁至义尽了！”
“……”
“放心吧，他一定会带着香香来。”司徒凛自信满满地说。
第15章 再酷炫的黑帮大少也有中二黑历史
前一天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绑架和逃亡，又被人逮了个正着，顾晓雨累极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十点。
洗漱完毕，顾晓雨走下楼去找点吃的，司徒凛说他家厨房里24小时都有人值班，他想稍微吃点东西。
结果刚一下楼，就看见一个染了头发打了耳钉的朋克青年路过，四目相对之际，两人俱是愣住了。
“我靠，晦气，你怎么在这里？！”不良青年跳脚道。
“……”我也不想见到你啊！是你哥亲自请我来的！
此人名叫司徒俊，是司徒凛的堂弟，是个……大写的智障。
不是他故意黑人家，这家伙是真的智障，和这种人当过情敌简直是顾晓雨一辈子的黑历史。
“你这小白脸竟然还没被人弄死？”司徒俊气愤道。
顾晓雨翻了个白眼转身回楼上，假装不认识这个智障：“你谁啊，不认识。”
他想走，但是对面不让，司徒俊冲上楼梯扯住他的手腕逼问道：“苏妍呢？苏妍到底去哪里了，她有没有找过你？”
“我不知道，放手，我要喊人了！”顾晓雨使劲甩了两下手，但是自然人的身体素质是短板，力气完全不够。
“你喊啊，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司徒俊“邪魅”一笑，这张还算白净的脸上顿时扭曲成一团，越发凸显出他本人卓尔不群的智障气息。
“强抢民男啊？你怎么这么熟练？是不是成天打着你堂哥的旗号欺男霸女？”顾晓雨怼他。
“呸，你才是！你勾引苏妍也就算了，还勾引我堂哥，你不要脸！”
顾晓雨满头问号，反问道：“你知道苏妍什么来历吗？我勾引她，她勾引我还差不多！”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啊！她一定是有苦衷的，我永远爱苏妍！”
顾晓雨绝望了，这还真是个智障，溜了溜了。
“阿凛！管管你堂弟！”顾晓雨对着司徒俊身后的空气大喊。
司徒俊一听堂哥的名号，条件反射地转身立正站好，比听到了军官口号的士兵还灵敏，结果终究是智障人设不崩，没注意到这里是楼梯，竟然像个轮子一样一股脑儿地滚了下去，趴在地上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
顾晓雨：目睹了这一切的我感到智熄。
看着情敌眼泪狂飙，顾晓雨也不好意思转身就走，在口袋里使劲掏了两下，掏出一团在洗衣机里泡过的餐巾纸：“喏，凑合用用吧。”
一头彩毛的司徒俊吸着鼻涕，瓮声瓮气地说：“不要你假好心！”
顾晓雨觉得，他的情敌不仅是智障，还是个智障小公主。
大概是眼泪的大坝崩了，司徒俊坐在地上一边吸鼻涕一边恶声恶气地说：“我哥就知道护着你，你到对他施展了什么妖术？我找他借人揍你，结果他一看你的照片就让人把我给揍了，说你这个人他罩了！”
啊？还有这事？
顾晓雨一脸懵逼地回忆了一下，他和司徒俊对上后不久，比他小一级的司徒凛就主动和他搭上了话，在那之前他们根本只有数面之缘，可这是为什么？
“你肯定会妖术！”司徒俊颤抖着往他身上扣黑锅。
争当顾晓雨纠结该如何说服一个智障他并不会妖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司徒凛的声音：“什么妖术？”
司徒俊立刻不敢吱声了，见到堂哥的他和见到猫的老鼠差不多，可见平日里没少被教做人。
顾晓雨可不怕司徒凛，抓住机会就告状：“他说我会妖术！”
他本以为，司徒凛会本着唯物主义精神教训一下堂弟，不料，此人不按套路出牌。
司徒凛看着顾晓雨，严肃地反问：“你不会吗？第一次摸枪就能打中后面的车胎，这不是妖术吗？”
“……这是概率问题。”顾晓雨努力用科学辩解道。
“五十道选择题蒙对四十九道，错的那一道是自己自信满满算出来的，这难道不是妖术吗？”
“……奇迹总会发生。”顾晓雨不敢去计算概率了。
司徒凛又斜了两人一眼：“被几个小混混堵了一个星期，结果一次都没被揍到，这难道不是妖术吗？”
“哥，亲哥，别揭老底了！”司徒俊惨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小混混围堵的？”顾晓雨被司徒凛刚才那一眼看得发毛。
司徒凛冷笑了一声：“我这个傻逼堂弟，为了帮女朋友出口气，找了几个混混揍你。四五个小混混跟了你一个星期，人没揍成，把自己作进了警察局，他还有脸让我给他捞人，还想我借他几个人给你点颜色看看。”
“我这不是未遂吗？咱就别翻旧账了？”司徒俊垂死挣扎。
司徒凛冷冷地看着他：“赶紧把头发染黑了，衣服换了，叔叔不管你，我来管，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幅样子，送你去部队里学习学习。”
“哥！我这样怎么了？这叫时尚，懂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你不也打七八个耳洞吗，还离家出走寻找自由呢！为什么你现在变成了无趣的中年人！抽烟喝酒烫头，那个从前的你呢！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