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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夹在双家主间的我不做人了(154)

“惠,惠……我愧对他啊。”男子面容愁苦,摇了摇头,“我自己做了什么我清楚,你也不用挖空心思来安慰我了。”

“我只是想说,你这二十年也并没有付诸东流,不是吗?”禅院言放下小酒杯,缓声说道,“至少结果是好的,圣物流落千年,最终还是回到了御三家的手中。”

“你虽并未寻到圣物,但提供线索的功劳不可磨灭,若非有你的线索,如今的后起之秀也未必能成功带回圣物。”他灌了一口酒,闷声道,“别太钻牛角尖了。”

“我就搞不清楚,包括你在内,族里的那些老家伙怎么一个比一个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权柄,撂不开身上的担子。”

禅院言嘿嘿一笑:“我就不一样了,把时代交给年轻人就好。让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趁早娶一个媳妇,是不是术师无所谓,我只想老了能儿孙绕膝,颐享天年。”

禅院千鸣满眼复杂地看着他:“你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曾经的禅院言,比绝大多数长老都要墨守成规,死板苛刻,这一点,在禅院千鸣的“记忆”中能看到。

是友人的失踪吗?是抚养友人遗子的责任,旧友音讯全无的打击,改变了这个老人的性情吗?

禅院言哈哈大笑:“我现在就是禅院家……不,咒术界的异类!你不用提醒我也知道!”

“不说那么多了,来,喝,喝!”

难怪。

禅院千鸣抬起酒杯,借饮酒的动作,遮掩眸底的那一丝不自然的暗色。

倘若禅院惠是被这样的言长老抚养成人,他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黄昏降至,夕日欲颓时,天光乍满池塘。

不知多少杯酒下肚,即使是他们也有点支撑不住了。

头脑晕热,禅院言哑着嗓子说道:“你知道吗,你家的那个儿子……其实并非全然不幸的。”

“童年时,他也有过朋友。”

那贴在书屋暗间里的,满满一墙壁的小纸人,是童年时最纯真情谊的见证。

“禅院家以封印术闻名,祖传术式以操纵式神为手段,术师一生都要与影相伴。”

“禅院家的十影术师,就像是天光放明的大白天,也无法被太阳照射到的阴暗面。”

影子是他们的眷属,黑暗是他们的活水源泉。

“惠那孩子,我亲眼看着他登位的时候,仿佛看见一个只能活在阴暗的夜晚、在昼日无法自如生存的幽灵。”

他踏着曾暗算他、觊觎他、多方打压他的长老们的鲜血,登上了家主的位置。

他胸膛在起伏,脉搏在跳动,却比任何时候都像个死魂。

禅院惠的童年受尽了恶意,言长老本以为,让他亲手报仇,就能让这孩子迎来新生。

事实是他错了。

报仇不能让一个死寂的心活过来,血液无法成为浇灌生命的活水。

童年时期唯一的亮光却残如烛火,在那缕火光熄灭后,他的童年也彻底沉入影子般的黑暗。

酒精发酵,面前的人影渐渐模糊,禅院言呢喃着,“我从没想过熄灭的烛火会重燃,而且……变成了亘古不灭、炽热难当的太阳。”

那太阳实在太明亮了,一下子,就把那人扎根的黑暗驱散殆尽,她把一个影子带到了阳光下,多么不可思议,堪称奇迹的壮举。

吃力地伸出手,禅院言想要轻拍老友的肩膀。

“所以你也别忧虑了,你家那孩子,早就找到了自己的道标……”

夕阳隐没在了地平线下,最后一丝余光被夜幕吞噬。

酣醉的长老倒在石桌上,被侍女扶起,缓慢地往宅屋走去。

石桌的另一头,早已空无一人。

酒液微凉。

………

禅院千鸣不能再回到主屋,禅院惠给他重新划了一个住宅。

就物质条件来说,绝对没亏待他。

禅院千鸣两三步回了屋,嗅到衣服上挥之不散的酒气,他皱起眉头,嫌恶地扭过头。

“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去应付禅院言的时候。”

煤油灯忽然大亮,另一人的面容也随之显露。

光就外表而言,那是一个容姿清秀的少年,白色短发,额后的一圈挑染为红,手腕缠着佛珠,衣物宽大而显得松垮。

此时,少年嘴角的那一点嘲弄和恶意,破坏了这张脸整体的美感。

“怎么,陪老头子聊了那么久,套取到有用的信息了吗?”

“你也别只顾着说风凉话,里梅。”

禅院千鸣,或者说应该叫他千年前的诅咒师,羂索,轻哼了一声,挥开木桌上的杂物,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没用的情报一大堆,不过姑且还算有所收获吧。”

羂索盯着同样恶贯满盈的诅咒师,嘴角咧开一个笑容:“里梅,你不是想要两面宿傩复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