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29)

“如果我说我是天女，你信吗？”

白夕此举有赌一把的成分，她记得野史里记载，君莫染一生不仅用兵如神，而且光明磊落，他和天女也曾有渊源，并救过天女一命。

天女报恩心切，不惜为君莫染道破天机，本想挽救君莫染家族不致重蹈覆辙，奈何君莫染及其家族衷心耿耿，誓死不降，最后天女的话一一应验，君莫染目睹亲人死在眼前，无力回天的他，最终在第一次兵败后，选择了自刎于战场，而昏庸的君王南月桀，更是以战败的理由将君莫染的尸身弃尸荒野，还不许百姓前去收敛。

白夕不知道，在君莫染生命的最后一刻，有没有过一丝后悔，但如今她附身天女，或许这就是她命中的转机也未可知，又或者君莫染和天女之间短暂的交集，注定如今由她来完成。

当年读到这段野史时，她本就非常钦佩君莫染的为人，如今又从君扬帆口中得知君莫染近日帮她周旋一事，正是因为他的据理力争，她至今才能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任何严刑逼供。

“天女?”

“对，天女，看来莫染将军应该对这个称呼略知一二，倒省去我多费口舌解释一番了。”

“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

“当然是有所求，当是报答将军近日的维护之恩，和今后的救命之恩，我将部分天机告知将军，希望将军在最后时刻能救我一命，放我离开，至于将军最后会如何抉择，全凭将军定夺。”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信你，并放你离开?”

“没有把握，但好过什么都不做。”

“你很聪明，东羽殇知道你的身份吗?”

“自是不知。”

“南月国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恕我无可奉告。”

“算了，你是不是天女，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因为我不信天女，也不信天命，我只信自己和人定胜天。”

“那……看来将军是不能答应我刚才的请求了。”

“我会尽力保你一命!”这已经是君莫染能做到的底线。

白夕闻此，倒也松了口气，只要留的性命在，她就有机会逃离，至于君莫染会不会投降或者辞官，她干涉不了，也不打算再干涉了，就让历史沿着它应有的轨迹运转吧，毕竟人为的干涉太多，未必见得是好事。

“多谢将军。”

只是太平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东羽殇毫不意外的拒绝了退兵的谈判，几日后，白夕便被泄愤般绑到了军前。

“东羽殇，你当真不肯退兵?”南月国的老将军在军前大喊。

“绝无可能。”

“好好好，既然如此，这个女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不如杀了她祭旗。”

白夕一眼望去没有看到白俊卿，刚想抬起头仔细找寻一番，胸前便挨了一剑，霎时口吐鲜血。

“住手!”一个声音响起，原来是赶来的君莫染。

很奇怪，听到东羽殇亲口拒绝营救她时，她没有意外，也没有失落，因为这都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但是看到君莫染赶来救他，她突然就有些委屈，不是答应了会护住她性命吗？还以为他要食言了。

“君莫染，我看你和扬帆那个小子都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我今天就亲手千刀万剐了这个妖女。”

“噗嗤……”话音刚落，那个老东西突然又刺了白夕一剑。

白夕低哼一声，痛到近乎晕厥，就在她昏迷前，君莫染终于赶到了她身边，一剑斩断了绳索，将她揽入怀中。

“你怎么……来的……这样迟?”白夕虚弱的控诉道。

“对不起，我来迟了。”

“如果我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我答应护你一命，就一定说到做到。”

君莫染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白夕满身献血，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怀中时，他的心竟是前所未有的慌和堵。

可白夕没能再给他回应，她彻底昏了过去，等她醒来时，东羽殇同意和谈并退兵的事情已经传遍军营了。

白夕不知道为什么东羽殇会这么做，但她绝不相信他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否则她也不用白挨这两剑，她思虑再三，终于猜测东羽殇此举很可能是为了拉拢白俊卿，或者本就是假意谈和，然后再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正当白夕胡思乱想时，君莫染走了进来，拖话痨王君扬帆的福，她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是君莫染在贴身照顾她，还专门让家里人稍来了名贵药材，亲自为她熬制喂药，否则她早就性命不保了。

“对不起，那天我和表哥被特意支开了，没能及时赶到救下你，若不是表哥警觉半路返回，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好在你们最后赶到了，否则我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