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爷爷眼里的小孩只有奶奶。”
蒋肆挑了挑眉：“这你还真说对了。”
裴益清撑着下巴笑，默了一会后突然说：“蒋肆，给你看个东西。”
“嗯，什么？”
裴益清举起手机，把镜头往下移，正对着自己脖子以下。
他身上穿着蒋肆的睡衣，还是蒋肆穿着都有些宽松的那件，最上面那颗扣子没系，领口耷拉着垂在胸口处，堪堪挡住某个危险点。
裴益清是故意的。
上次蒋肆非逼着他穿自己的睡衣，他这次就故意穿给蒋肆看。
“啧。”
蒋肆笑了一声。
“真有你的，裴益清。”
裴益清将镜头上移，对着自己的脸。他冲蒋肆笑了笑，刚要开口，就听见蒋肆说：“毕了业，我真的会把你弄死在床上，你怎么哭我都不会可怜你。”
裴益清愣了愣，笑着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噢。”
“你等着。”
“我等着。”
开学后，裴益清忙着上课，考试，写作业，才终于感觉时间过得快了些。
江皓貌似和某个学妹谈起了恋爱，没时间再来找他吃饭或是倒苦水，于是他更独来独往，一天到晚都在座位上钉着，上厕所，吃饭，都是一个人。
他倒也不在乎，他习惯了。如果蒋肆在的话，他是一定会在乎自己为什么是一个人的，但蒋肆不在，他不会去在乎这样的事。
蒋肆的座位一直空着，上面的书也没收，有时候裴益清会抽一本出来翻几页，看不见几个字，倒是数学练习册上会多出来几笔，在关键数字上画圈，在图上画辅助线，也就这些，连答案都不乐意填。
有一次裴益清多翻了几页，偶然看见最后几页的某道几何题旁边写满了详细的步骤，甚至还有标注，他仔细看了看，总觉得这道题很熟悉。
他又抽出自己的练习册来，翻到那一页，果然看见这道题被他圈了起来，旁边的图都被他写写擦擦快看不见了。
他记得数学老师是倒过来讲的，先讲的是几何，那会，他和蒋肆的关系还不是特别好。
裴益清愣着，半天才笑了一下。
他又去看蒋肆的练习册，翻开蒋肆折的角，看见了几个太熟悉的字。
“裴益清”。
他抬起手，捂住眼睛，嘴角还勾着。
该死的蒋肆。人不在这还能把他弄的想哭。
第40章
五个月其实也能过得很快。
第一次月考裴益清不知道怎么掉到了年级第九名，排名一出来所有人都惊叹不已。裴益清虽然不是年一，但实在是稳，不管别人的名次怎么动，他都是年三。没想到这次，他直接掉了六个名次。
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很温和的询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学习。
裴益清摇了摇头，说自己只是状态不太好。
“那你要好好调整自己呀，还好现在是高二。但是离高三也不远啦，你知道，时间过得很快的。”
“嗯。”
“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不好意思的话你就写纸条夹在作业本里，我毕竟是大人，有些事怎么都能帮到你一点的。”
“好，谢谢老师。”
“你要知道，我们都很看重你。”
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都跟着附和，安慰他，让他好好休息，继续努力。
裴益清只是点头，班主任又往他手里塞了颗糖，让他回教室。他捏紧了糖，冲老师微微弯腰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
于是这下裴益清也陷入忙碌的学习中。学校里更看不见他的身影，他钉死在座位上，上厕所脚步匆匆，吃饭也吃得很快。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他只睡二十分钟，剩下的时间都在做练习。
他白天做别的科目，晚上陪着蒋肆一起做数学。
蒋肆刚开始还觉得奇怪，也发现了好像裴益清一整天都在做题，他一发消息给裴益清，收到的回复差不多都是 “在写题”。
他问裴益清，裴益清只说自己月考掉到了第九名，他就什么也不说了，想劝裴益清别逼自己太紧的话都憋了回去。
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培训让他明白了时间的重要性，知道想要什么就必须得付出点什么。在这个年纪，他们什么也没有，钱，房子，那些有的没的，都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真正属于他们的，只有时间。
而他们能付出的，就只有时间。
裴益清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他也一样，这个时候，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各自陪伴就好。
裴益清做题的时候很安静，偶尔会遇到怎么也找不到思路的难题，他皱眉盯半天，笔在草稿纸上划划写写，有些急躁，蒋肆就抬头，让他把题给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