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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嫁我(出书版)(25)+番外

萧夫人软弱多情,若不是梁太师的庇护,她在太师府定是难以生存下去,而这一切,自然不是因为梁太师对萧夫人情深意重,而是看在了王越的面子上——从梁太师悄悄地在外面养了两个外室没敢带回家,便能看出来。

在王越成名后,梁太师便再没有纳妾。

梁太师想用感情打动他,他不会拒绝,虽然他已经不会再相信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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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在太师府中住了下来。因他三年前忽地失踪,隐约有人怀疑他已去世。这也是太师梁晏为何阻止他回侯府的原因。一旦天子知道他回京,必定有诸多提防。

从仆役的口中知道,这三年太师府招了不少好手,新来投靠的武林人士,只要能连续胜过府里的三名高手,便能成为幕僚之一。然而府里口风很紧,所有的幕僚都要经过层层筛选试探,最终才能留下来。

京城多豪杰,皇宫里的先天高手更是不知其几,但绝顶高手却寥寥可数。只因为一旦身登绝顶,便自有一股傲气,很难为人驱使。皇宫中或许会有一、两个能入天机榜前十的绝顶高手,也极难胜过东陵侯。昔日赐封侯爵时只是一时戏言,天子并未诏告天下,因此少有人得知,名满天下的东陵侯,就是朝中权柄在握的梁太师养子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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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斜插在青石地面上,纹丝不动。

王越徐徐起身,走入院子当中,越过了长剑,手微微抬起,袍袖微动,无形真气缠绕剑身,剑身猛地从青石中飞出,自动落入他的掌中,人影已然乘风而起,剑光闪烁,仿佛将漫天的星光一一击落。

一套天河剑法使毕,他随手一掷,长剑便飞入了原先所在的青石空穴中,和方才的位置丝毫不差,只有剑穗轻摇。

侧廊传来击掌声,来人已旁观许久,走了过来:「弟弟的剑术当真惊天动地,为兄望尘莫及,欣羡不已。」

王越眉头轻皱。来人是梁晏的嫡长子梁兴言,二十五、六年纪,容貌俊美,眉目间稍显阴鸷。

昔年大家都年幼,梁兴言喜欢叫他拖油瓶,背着长辈欺负他,现今却对他一套普通剑法赞不绝口。其实太师府布设了阵法,所有的先天高手都会受到压制,无法将内劲外放,而后天境界及普通人却是毫无感觉。他现在所能使出的剑术,只是后天境界的层次。梁兴言的赞美可说十分虚伪。

「不知大公子前来,有何见教?」

「弟弟不请为兄进去喝杯茶水吗?」梁兴言苦笑了一声。

「太师府没穷到大公子房中都没茶水了吧?」

「你我皆是兄弟,又何苦如此生分?难道弟弟还在介怀我们小时候的龃龉?」他上前想要轻拍王越的肩膀,但快要靠近时,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劲力阻挡,手掌不得不在半空停下,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

阵法限制了王越的实力,但和旁人被制掣的感觉不同,他仍能将内劲外放少许。因此在阵法之中,王越仍然是近乎无敌的存在。皇宫中亦是布设有类似的阵法,这般的高手,即便入了皇宫,也如入无人之境。所以梁家若能成功篡位,也不得不笼络此人。

梁兴言看了王越俊美得不同凡俗的容貌,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中绮念。

「在下一介草民,如何能攀附太师府的大公子?大公子不要说笑。」

「弟弟,我小时候说出那些话,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只是不知怎么才能引起你的注意……」

「引起我的注意?」王越一怔。

正在此时,一个幕僚行色匆匆地赶来,看到梁兴言,忙道:「大公子,门外有人捣乱……」

「有人捣乱,赶出去便是,何必还要前来禀报?」梁兴言脸色一沉。在他准备表露真心的时候闯进来,果然是来捣乱的无疑。

「那人击败了府里的许多人,连孙先生都败在他手里了,偏生只有十六、七岁年纪,其他人怕折了自己的名头,还没有动手。」

「既然有这般少年高手,那就礼数周全地请他留下,怎地又说他是来捣乱的?」

「他先头说了,没有入太师府办事的意思,只因京城高手如云,想必有人曾经见过他的师兄。大伙儿看他打扮土里土气的,也没当回事,和他过了几招,就都……都栽了。」那幕僚越说越是小声。

「没当回事?」梁兴言冷笑一声,「恐怕是你们还奚落了他一番,先动了手吧?」

幕僚神色尴尬:「大公子如同亲见,属下佩服……」

他哼了一声:「你们捧高踩低地作甚?何苦被人打了,就前倨后恭,受人鄙夷?他要找师兄,好好给他找便是,找不着,就拿些程仪送他离开,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他说他的师兄叫王越。」那幕僚小心翼翼地看了王越一眼,才道,「还拿了一幅图,说是他师兄的画像,属下不敢擅自定夺,请大公子和王公子品鉴。」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卷,慢慢展开,却见上面画着一个男子,面颊深陷灰暗,仿佛槁木,却偏偏身形笔直,一手按在腰间长剑上。

梁兴言一看,不由暗自嘀咕:这般气势,果然有些像他这位弟弟,然而实在过于丑怪,即便是贴了人皮面具,脸型也不太像,而且眼下那两团乌青十分明显,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送这幅图上门的人,难道是早就知道王越是他们的杀手锏,所以故意拿着一张丑怪的画说是王越,前来奚落挖苦?当真如此,那么来人是投石问路,还是早有应对?

梁兴言神色阴晴不定,没注意王越一把抓起画纸,揉成一团,真气所到之处,碎屑仿佛蝴蝶一般四处飞散。

「弟弟你……」梁兴言大吃一惊,他还想请府中的画师鉴别,看看画图的究竟是什么人,用的是哪里的纸,才能判断来人究竟是哪路人马。

王越没理会他,对那幕僚道:「让他滚出去!」

梁兴言心知有异,问道:「弟弟莫非认识他?」

「不认识!」

梁兴言看他杀气腾腾,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失落。王越对他们梁家人一向不咸不淡,生疏有礼,对他也没有区别,偏偏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这样生气,让他有了几分好奇,对那还在等着自己命令的幕僚道:「按舍弟说的,请他离开吧。」

「是。」幕僚踌躇一下,问道,「这画卷是他交给属下的,还不了他,不知……」

「撕就撕了,又能怎地?」梁兴言佯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已有了成算,等那少年前脚离开,后脚就叫人把他迷昏掳走,逼问幕后主使。

「吴大叔,我把师兄画像交给你,好声好气请你帮忙,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要把我的画像撕了?」

那少年衣衫朴素,容貌却十分隽美,他口中说话,手里还拿着一根扫帚,一招横扫千军,便将身后追逐的人格挡在身后数尺之外,飞奔到他们三人面前,才蹲下去一片片地将碎纸捡起来。

原来陆之霖把画像交给了吴姓幕僚,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担心发生意外,便不顾旁人阻拦,强行往庭院而来,正好听到了梁兴言这句豪气万千的话。

跟随在他身后阻拦不及的众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齐齐向梁兴言行了一礼:「大公子。」

王越住在太师府,甚少出门,几乎等同于隐居,识得他的人很少。即便有人识得,也碍于有外人在旁,洩露他的身法,不会向他行礼。

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猛然间闯入眼帘,正是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那个人,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却只是垂眸冷眼看着他在拾碎纸。

那纸片只怕是已碎成了千片万片,陆之霖连着灰抓了一捧,试着拼了一下,发现无论如何也拼凑不起来了,凄然大叫了一声,「师兄!」眼泪不由簌簌掉落。

吴姓幕僚自知理亏,上前便要扶起他:「画没了再画一张就是了,又何必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