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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雪之钟情(出书版)(17)+番外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帮你们写和离书。”

“等、等一下……”方棠溪总算回过神,“你要给他下聘,我要和他和离也不能找你啊!而且我们又没成亲,和离什么?”

吹寒虽然冒着李蝶儿的名头强行住进他家,可是拜堂的毕竟是李蝶儿,世人都知道,蝶儿才是他的妻子,算起来他们真没成亲过。吹寒上次在客栈中,也只是随口说的,大约是嫌公孙雁过于活泼,所以打发她们离开。

“你们果然没成亲!”公孙雁大喜,“我去找他。”

“等等!”方棠溪忽然想起,吹寒不喜欢公孙雁这样的性子,但又不好直说,看到公孙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顿了一顿,才道,“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公孙雁只当这个“蒙面女子”是个走了狗屎运,拿到那个美男子的把柄,其实又老又丑,还有点笨,没想到他竟愿意主动告诉她那个美男子的消息,不由一愣,看了他好一会儿,发现她眼睛甚是年轻,居然先前所见是易容的。

这双眼睛不但年轻,还温柔得过了分,让人忍不住从心底感到温暖。

“姐姐你愿意说?”她又惊又喜,但看到这双眼睛温和地看着自己,显然并不介意自己的冒犯,又有些不安。如果他们不是良配,拆散的话她丝毫不会犹豫,但现在这个声音低沉的“姐姐”这么好,让她有点良心过不去。

方棠溪正要开口,却见蓝吹寒从门里缓步出来,站在公孙雁身后,就这么看着自己,目光幽深得有些可怕。

“呃……”方棠溪登时像被捏住了鸡脖子。

公孙雁转过头,看到蓝吹寒,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但想起这几天下的决定,仍是说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修罗谷会上门下聘。”

蓝吹寒冷冷吐出一个字:“滚。”旋即跃上马背,落在方棠溪身后,环住他的腰,一夹马腹,便扬长而去。

公孙雁气得面颊通红,跺脚道:“什么啊!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她几时受过这种侮辱,几乎要哭出来了。

杜姗从角落处走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原是陪公孙雁一起来的,但因方棠溪没有看到她,也便没现身。

“小雁不必伤心,看他被个老女人蛊惑成那样,他们又是往南而行,或许这是苗疆蛊术。”

“苗疆蛊术?”

“不错,父亲曾经说过,苗疆有一种水晶蛊,可以让意中人为自己痴迷得魂不守舍的。你若想知道,我便陪你一同去看看。”

“姗姐,你对我太好了!”公孙雁抹了一把眼泪,“那你的比武招亲……”

“你是我的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管比武招亲做什么?”杜姗微笑道。

公孙雁高兴得一下子抱住了她。

-

方棠溪也不知道哪里惹了他生气,一句话也不敢吭声,直到马速减慢,料想吹寒终于消了气,才道:“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你又何苦这么冷淡?”

蓝吹寒冷笑一声:“要像你这么怜香惜玉么?”

方棠溪呆了呆:“可我是女装啊!”

“仗着自己是女装接近人家女孩子?”

“呃……”这么说也有些道理,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毕竟男女有别,若公孙姑娘知道他是男的,说不定根本不搭理他。

“你呃什么?被我说中了?”蓝吹寒听他不答,语气更怒。

“没有,我在反省。”他讪讪地道。

“哼。”

“吹寒……”

“干什么?”

“没什么。”他不太明白,吹寒为什么这么生气,或许是因为自己对待别的女子态度轻佻?可是刚才很慎重的啊!他纠结了一会儿,想得头都疼了,索性抛到一旁,不去多想。那两个女孩子想必是遇不到了,他有些遗憾,但心里毕竟有些庆幸。

这样的话,吹寒又能多陪陪他了。

……

两匹健马轮流替换,也能日行三百多里,这速度比起纵马独行,自然是慢了许多,但比起马车,不知快了多少倍。

他知道吹寒归家心切,虽然解散了皓月居,但毕竟是故地,定要去看一看的,方棠溪便不再像之前一般,在路上停留,大半个月就到了江南。

江南的初冬也有了一些凋敝之景,树木零落,越到靠近傍晚时分,越发显得天气阴沉,令人心头郁郁。

方棠溪自知吹寒想要快些回家,皓月居因为自己的缘故已经解散,但那里还有几个老家人,那种萧条景象,看着越见凄凉,老家人未必想见到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于是道:“吹寒,你送我到我那铺子去就可以了。这里我很熟的,不必担心,有事你就来找我……不过,料想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笑了笑,有些局促不安。

“你跟我一起回去。”蓝吹寒轻描淡写地道。

方棠溪一怔,随即领悟过来,想必是解散了皓月居,吹寒不好向老家人交代,于是把自己带回去。他自然不会拒绝的,于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好。”

蓝吹寒右手提着缰绳,左手伸到前面,慢慢环住了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似有安慰之意。

第八章

皓月居的庭前有许多树,一个老者正拿着锄头,在院子旁边的一小块菜地上锄草。他已经很老了,老得令人怀疑,他的腰弯下去,还能不能直起来。

蓝吹寒牵马上山,走到老者跟前时,像是不过才出门几天,语气从容平静:“三爷爷,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老者迟钝地抬头看了看,发现是他,慢慢直起腰,脸上露出笑意,声音苍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三爷爷,这是我的妻子。”他一边说着,将方棠溪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三爷爷脸上的笑意凝固:“……妻子?”

“是的。”

两人的对话十分平淡,但方棠溪却觉得有无声的风雷响过,整个世界都几乎变得无声,面前的老者目光忽然锐利至极,仿佛电光射进他的双目。

他打了个哆嗦,讪讪道:“爷爷,吹寒在开玩笑,您别当真。我是棠溪啊!小时候您见过我的。”

三爷爷又看了看蓝吹寒。蓝吹寒淡淡地道:“我没开玩笑,这一生非他不娶。三爷爷,我带他去祠堂。”

方棠溪呆住了:“吹寒,你在说什么?快向叔公解释啊!”

蓝吹寒一言不发,不顾他的抗议,抱着他向后山而去。

后山的祠堂紧锁着门,蓝吹寒腾出一只手,拧坏了门锁,推门而入。祠堂中很是干净,看得出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灵位有些有损坏的痕迹,又被重新漆好,想来雷家的人也曾寻仇到此,只是没遇到人,所以找了灵位发泄。

蓝吹寒将他放到了侧位的椅子上,那是宗族长辈坐的位子,自行在蒲团面前跪下,神色万分平静:“父亲,母亲,孩儿已经决定,与棠溪结为夫妻。”随即转头对方棠溪道:“即便拜堂,蓝家也没几个亲友到场,所以就在此地聊尽些礼节。”

方棠溪心中感动,吹寒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虽死无憾。

他低声道:“我也跪下来吧!”双手按在扶手上,便要从椅子上借力,准备用轻功到吹寒身边。

“你不要动。”蓝吹寒阻止了他,“我跪着就行了。”

“他们也是我的爹娘,我不能在跟前伺候,现在跪一跪都不可以吗?”

“……那我抱你过来,不要跪太久了。”

“好。”

两人在灵前对着灵位默默拜了三拜,蓝吹寒便起身将他抱起来,放回椅子上。

这三拜到底纯是敬重长辈的,还是包含了结亲的礼节在内,方棠溪没敢多问。吹寒的所作所为让他绞尽脑汁,但他和吹寒相处日久,也渐渐明白了凡事少说少错的道理。

蓝吹寒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轻握了握他的手,沉声道:“我们之间的恩义,不是一拜就能说得尽的。而且你的腿不方便,就这样吧。从今往后,在惜花山庄我是你的妻子,在皓月居,你便是我的妻子,你也不用感觉到委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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