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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雪之钟情(出书版)(34)+番外

“不要难过……”方棠溪轻轻拍他的背,“吹寒,我现在很好,以前那些不快,我们都忘记了,好么?”

蓝吹寒也没想到还是由方棠溪来安慰自己,收紧了自己的长臂,在他唇上亲了一亲,又唤了一声:“小棠。”

方棠溪看他眸中深情无限,不由心神一荡,竟忍不住想抱住他,回亲一下,但此时并不是亲热的时机,于是强忍住心中绮念,心不在焉地问:“嗯?”

“我至爱你。”

方棠溪只以为自己听错,看向他时,却见他神情坚定平和,想来这句话在心中已想了无数次,只是不喜多话的缘故,才一直不肯说。

方棠溪是知道他的性子的,以为自己或许一辈子都等不到他激动的时候,说一句深爱自己的话,没想到竟于此时听到,不由一怔。

蓝吹寒已站起身:“我先去了,这几日你好好休息,莫要等我。”

方棠溪胡乱答应了一声,耳畔那句话却不断回想。

是至爱……是至爱啊!

他迷迷瞪瞪了许久,终于清醒过来,此时蓝吹寒已然离开。

门外的侍卫似乎察觉有异,敲门询问,他连忙告知无事,心里还在不断回味着。

真的像作梦一样,可是每次梦醒过来,都会是一场空。他只希望,这个梦能作得更久一些。

下次一定要记得问问他,是从什么时候爱上自己的,如果他回答的是很早之前,就一定是假的。

或许是……自己要死的那一天吧?

方棠溪倒在床上,回想着那天的情景,只可惜他当时精疲力尽,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就连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也不太记得了。只依稀能感觉到,吹寒一直没有放弃,他想请求吹寒放弃的,却是不能醒转,自然连说话也是不能够了。

其实吹寒当时放弃了,让他死掉的话,也已经尽了人事,所有的人都不会怪他,没想到他竟然会不顾艰辛地为自己逼毒。

或许……他可以认为,吹寒对自己的爱的确是很深很深的吧?

-

他身体还未痊愈,终日昏昏欲睡,老夫人登时慌乱了起来,连忙去请了大夫。

方棠溪知道,寻常的大夫根本看不出自己身上的病症,也无所畏惧,安慰了母亲,只说自己一天比一天恢复了,睡得也越来越少,从十个时辰现在都变九个时辰,所以以后说不定有一天不用睡觉了。

老夫人听他胡扯,更是痛心,骂了他一顿,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想起了一事,对老夫人道:“二哥儿在路上只吃了米浆,饿得惨了,娘也给他请个奶娘吧?”

“奶娘?你小时候都没奶娘!”

“这不一样,我小时候有娘嘛,二哥儿从小就没娘的,可惨。”

“惨什么?还不是他爹自找的!”

方棠溪感觉每个字都像在责骂自己,满面通红:“娘,他真是我生的,你就多替我多疼疼他吧!”

“是你生的才有鬼!”老夫人给了他一个爆栗,“承影虽然是远亲,但也算是方家血脉,咱们就当是你的亲儿子,可是那孩子是那混帐的,你怎么不提承影,只提那娃儿!?”

方棠溪实在没想起承影来,不由神色尴尬。这几天匆匆而过,对他来说,直如一瞬,自然是来不及去看长子,于是小声道:“承影自然也是要看的,儿子没用,身体不适,倒是连累母亲照看了。”

他说话时间一长,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老夫人看他咳嗽的难受样子,心中一软:“罢了,你安心歇息就成。”

方棠溪大喜,母亲吃软不吃硬,他从小用这一招,百试不厌:“那承冰的奶娘……”

“好,就依你。”老夫人哼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就离去了。

-

老夫人后来抱着承影来见过他几次。承影已有八个多月,早就知道认人了,和他不太亲近,只是黏着老夫人。

方棠溪知道父母感情甚笃,但父亲金盆洗手后,不再插足家中生意,都是母亲在掌管,所以有个孙子会感觉不那么寂寞。父亲闲时就在养鸟钓鱼,还想着教孙儿练武。

二哥儿他也曾去看过,睡得很是香甜,母亲虽然没请乳母,但也让一个丫鬟照顾着了。

想到孩子的可爱,就连自己曾经吃过的苦,也似乎感觉没那么难过。

他多次向母亲问起吹寒,母亲都不肯答应,看他咳嗽不止,便说少夫人回庄了,晚些时候就让他们夫妻团聚。

方棠溪又是吃惊又是疑惑,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盈盈向他走来时,他才如梦初醒。

面具下那双冷漠的眼睛,渐渐露出怜惜的神色:“小棠,你瘦了。”

两人进了房后,方棠溪摒退丫鬟仆从,让蓝吹寒关上房门,面面相对之时,不由很是欢喜。

“比生之前肯定会瘦一些。”他胀红了脸,“吹寒,你怎么来了?”

蓝吹寒低声道:“我想你了。”

“吹寒,我也想你。”顿了一顿,“我能看看你么?”

蓝吹寒撕下脸上面具,放入怀中,但见面容俊美,唇角含笑,眸中深情无限,方棠溪不由心中一荡,轻轻拉着他的手,“我运气真好,能得你钟情。”

“不,那是我的运气。”

听着这般甜腻的情话,方棠溪只觉得心口突突地跳,几乎要蹦出胸腔,不敢再看他。

“吹寒,你真好。”

“我有什么好的。”他对自己是“舍不得”,而自己对他只是应承,终究还是及不上他对自己的万一。

“哪都好。”方棠溪思索了片刻,“无论相貌家世,还是武功才情,都是极好的。”

“相貌是父母给的,有什么了不起?”

方棠溪认真地道:“那说明吹寒的血脉很好,那也是很难得的。”

蓝吹寒发现两人的对话越来越无聊乏味,竟然都不觉得腻,于是转了回来道:“你身体还没好转,要好好养病,不要吹冷风,注意休息。晚上不要等我,我要是来,一定会让人提前传消息过来。”

方棠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完了说道:“吹寒,我发现你变啰嗦了。”

蓝吹寒瞪了他一眼。但和个话唠有什么好抬杠的,于是抱了方棠溪上床,照例拿了木杖,与他对剑了一番。

方棠溪显然没有恢复,只对了十几招,就气喘吁吁,出了一身薄汗。

一个小厮忽然敲门,也没敢推门进来,在门外道:“少夫人,老夫人说了,不可让少爷过于劳累,还请少夫人暂且离开吧。”

蓝吹寒眉心微蹙,方棠溪已冷声道:“我累不累心中有数,何必你多说?”

小厮犹豫道:“可是老夫人那里,不好交代……”

“此事我自会对她明言,你退下吧!”

“是。”

他语气严厉,让那小厮不敢不应。

“小棠,你先歇息,我先走了。”

“嗯,你要好好保重。”

蓝吹寒发现他在对待自己时,又变得十分柔软的态度,不由微微一笑,戴上了怀中的人皮面具,走出房门。

方棠溪常说自己有男子气概,他只当是说笑,从来不当真,但刚才看到他从来没见过的严肃神情,竟让他忍不住有点心动。方棠溪在他面前,向来就是那般既没主见又没用又狗腿的样子,但相处日久,他也渐渐发现,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方棠溪还是很有担当的。

想必在自己面前会变成那个样子,只是在撒娇吧。这么一想,他狗腿的样子也可爱得很。

蓝吹寒嘴角含笑,但被脸上的人皮面具遮住,别人看到,只看得出他嘴角抽动罢了。

门外的丫鬟看到他脸上的古怪表情,也不以为意。少夫人向来冷漠,长得也不讨喜,一直以来和少爷感情甚好,众人都感觉不太可信,现在老夫人似乎对她有些不满,以前时常带她出门买布裁衣,现在连早上请安都免了,不愿见她一面。

那丫鬟带蓝吹寒去看了长子,方承影身边有老夫人的丫鬟照看,并没有让他靠近,“少夫人”一直看着,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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