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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媳妇最大(6)

朱丽荣跟继中国在这弄堂里根本没有人品可言,他们家大儿子走的时候因为有继柳撑着,还有寥寥几人组成一个小型道别会去送继树最后一程。等继柳走的时候,朱丽荣跟继中国的人品已经差到了极致,不对事指对人,没人捧场去参加继柳的葬礼。

黄猛去了,参加了除了朱丽荣跟继中国之外,只有他一个人的葬礼,他为他哥们披麻戴孝,装了一回孙子,就是想要继柳一路走好,别的大鬼小鬼该有的,他们家继柳这只傻鬼也不能差。

生前不富贵,穷的叮当响,死了黄猛亲手给继柳扎的大房子、大别墅、大跑车、大冰箱、大彩电,样样俱全应有尽有。

都说死人的钱最好赚,这些“阴货”样样价值连城,店老板开出价码你又不好讲价。黄猛是真没钱,继柳他妈他爸是舍不得往出掏钱,所以黄猛搁家窝了俩天俩宿没合眼,拿着面糊糊给继柳糊出一套高档家具外加一些列奢侈品。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他这种就叫。

继柳现在换了一个身份,只有老天才晓得他是怎样忍住再见兄弟时那难言的激动,他真真怕吓坏了黄猛,所以他忍着、挨着,给黄猛跟他自己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去接受。

在黑灯再三的热情下,黄猛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对方,同时也把这位好哥们亲哥哥的哥们的手机存下,其实他打心里压根就没想过以后跟这人有交集!

不过是走走场面,敷衍了事而已。

黄猛掏钥匙进了继柳的家,他就跟留守的老仆人似的,每天都跑一趟这被弄堂里谣传晦气的屋子里头待上一阵,不然他这心总空牢牢的,原来电视里总演的那些生离死别全是真的,继柳一走,黄猛被狠闪了一下子。

黑灯原路返回,顺着外墙楼梯走到当院的时候,黑灯刻意在他跳楼那地儿驻足。日头依然很烈,似是与这全世界的人作对一般,恶狠狠地照耀着他们。

黑灯撩起眼皮抬头,万丈光芒顺着他的指缝漏下来,照亮了这阴暗潮湿的破旧弄堂,似乎也照亮了黑灯的心。

眼睛看到的世界有些迷离,黑灯的手掌撑在眉棱骨前遮着烈日的光芒,他仰着脸向上看,看眼前破败的砖瓦结构的筒子楼,看满院挂满破马张飞的衣裤,看那被油烟子糊住的窗玻璃,看那一个个冒烟的烟囱,看他当时跳落的位置,看头顶的一片的蓝天……

再也回不去了。

再见了,家……

冰冷的家。

第06章 江坝

黑灯失魂落魄地走出这片被他踩热的地皮儿,心中感慨万千,那心——忒难受。

“黑少爷,您完事了?”

“不是让你走了吗?您跟我这穷认真个什么劲儿啊,傻忒忒杵这儿一个钟头?”

炳叔笑的恭谦又慈爱:“大少爷出门前吩咐了,今儿让我全程都听黑少爷差遣。”

“成,那走吧,再送我去趟城西殡仪馆。”黑灯上了车后略感头痛,自然地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他这次真真对他那不靠谱、不着调的亲爹亲妈死了心了,最好此生不再相见,再见也老死不相往来!

黑灯去祭拜了他的大哥继柳,以及……他自己。

瞧着黑白相片中的继树,黑灯总隐隐地期待着什么。望着自己的遗照,黑灯只觉得胸腔子快要炸开,心肝脾肾全都拔凉拔凉的刺痛。

哥,你若在天有灵,一定保佑我替你找到酒驾肇事逃逸的那王八蛋替你报仇。

我要让他给你偿命!!

黑灯让炳叔开车载他去江坝,他想去吹吹风,这次是真的把炳叔打发走了,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想想怎么驾驭这具身体……

怎么扮演一个游走花丛又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大少……

想想怎么挥金如土,又怎么游戏人间……

怎么才能不被发现他不是这具身的灵魂。

夏火来的时候黑灯还跟一尊雕像似的坐在大坝上极目远眺着出神,似是已然达到浑然忘我的境界,完全没有察觉身后有人到来。

黄昏的风没有任何一丝暖意,天边被火烧云涂得血红,黑灯的头发在风中吹来荡去,残阳下,竟将他显得极为瑟缩与渺小,像似这幅江画中的一笔点缀。

对于夏火来说,黑灯就是他的宝贝金疙瘩。

男人大气禀然的往他身后一站,垂首、扬眉,换上和颜悦色的神色揶揄他:“怎么?没脸见人了?跑这犄角旮旯缝儿蹲着来了?”

夏火的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被晚风吹袭着送达到黑灯的耳洞中,坐在那儿发愣发呆的黑灯闻声抬起脸,完全不安套路出牌的从裤兜里摸出一把乱糟糟的票子伸手递到夏火的眼皮儿子下:“还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