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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437)

崇公子道,“你族姐已是下落不明,她是办差人,你为护道。若是寻不到她,那花王便是由你所得,怕也是无用。”

这话颇有道理,还是要先寻到阮容为好,但阮容被卷入巨浪之中,不论是沉入黑水域,还是落入道韵屏障之外,又或是闯入空间裂隙之中,都非是阮慈可以寻觅,阮慈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唇线紧抿,倔强地道,“我和容姐都拜楚真人为师祖,多少也算是一门,又是族亲,因果联系极是紧密,那寒雨花王的气运,说不定可以被我接回去呢,便是接不回去,我摘下花王,也就意味着旁人摘不到了,不是吗?”

瞿昙越嗔了崇公子一眼,不令他再说下去,搀住阮慈胳膊,柔声道,“你只管任意而为,我们自然助你——娘子,你要是想哭,便哭出来也没什么要紧。”

阮慈摇头道,“我不想哭,都是想好的事,并没有什么意外。”其实她是有些伤感的,只是在这两人面前不愿露出来,王盼盼又藏身灵兽袋中,也没有个谈心的场所。

她的情绪,瞿昙越如何没有感觉,只是阮慈不愿说,她也不好相强,只能微微摇头,轻叹一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姐姐和种十六在一处,种十六天生强运,你姐姐能得如此机缘,气运也是异于常人,他们定能平安归来。”

阮慈道,“现在也只能等了,只是我出去之后,若再遇到谦哥,该怎么和他说呢。”

她长叹一声,当着崇公子的面,终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问道,“那老道便是青灵门掌道么?他说的天地大劫又是什么,听起来已是迫在眉睫,可我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还有太微门那一统天下的计划,听起来也未免太过疯狂,是否也和所谓的天地大劫有关。”

其实她倒也不是第一次听人提起‘时间紧迫’这般的话语,王盼盼此前就说过一次,似乎有什么大事正在琅嬛周天之中酝酿,但筑基修士对此一无所知,便是金丹修士如秦凤羽、齐月婴,也似乎没有什么线索。倒是种十六、徐少微这般弟子,对此心知肚明。

瞿昙越微微一怔,旋即若无其事地说道,“那老道确是青灵门掌道真人,青灵门分在家、出家两派,出家一派都有道号,素来占据上风,出家弟子不可缔结道侣,也不会生儿育女,以此澄清因果、纯净气运,福满子便是掌道真人最疼爱的小弟子,若无意外,将来成就洞天的气运,有他一份。”

他说了这许多青灵门的秘辛,唯独对那天地大劫避而不谈,阮慈如何没有感觉,只是瞿昙越不说,她也不愿催逼。料来王盼盼是深知底里的,只等着时机到了再问也是不迟,因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寻觅花王?”

她本来还想问些清善真人的事,又思及这是上清隐私,便不问王盼盼,也该问王真人,便也不提。从方才到现在,欲言又止已有数次,瞿昙越焉有不知,面上不由有些感伤,叹道,“你我怎么倒生分了?”

这话说得崇公子倒是不自在起来——二女生分,不就是因他而起么?

瞿昙越这话实在不该说出口,只说得三人都没有意思,崇公子再是豪侠盖世,此时也自然有几分委屈,而阮慈却一点都没有争风吃醋的心情,只觉得这些因情而起的纷争着实没有意思,瞿昙越无非只是把情愫作为自己修炼的道途而已,这般因道而起的情念实在廉价无比,甚至令人反感,也不知他诱人生情时都在想些什么——自拜入上清门之后,瞿昙越一再帮她,阮慈却暗中盼着他被情种反噬,有时想来也觉得自己没有良心,可今日因阮容一事迁怒,阮慈又觉得他若是被情种反噬,也是报应活该。

三人也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瞿昙越一句话说得不好,也不再描补,俱都若无其事地掩盖过去,一起试着感应图伯、齐月婴等人的下落,不过瞿昙越可不敢放阮慈落单,且不说别的,那群沧浪宗的人现在还不知下落呢。

阮慈心中也知她是好意,但更觉烦躁,阮容为她敲响风波起,那钟声不但乱了灵气空间,还仿佛敲乱了阮慈心境,内景天地中神念始终难平,空中阴霾一片,不能倒映玉池,久而久之,心头更是烦恶,甚至有些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是心境已乱,连带着功法不稳,若是炼气期,可能就要因此受些轻伤,筑基期倒不至于如此不济,但修士年岁越长,城府越深,自然也就越能消化种种挫折,不会随意乱了神念,一旦神念生乱,那么也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平复的。甚至有些修士要为此耽搁许久的修行,不但功行不能精进,兴许还会倒退,这便是修道人常说的心境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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