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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471)

莫神爱也是不禁拍手笑道,“终于从你口中得了一句软话!”

她细查阮慈神色,又道,“只是怎么不见你着急呢?你先别解释,我自己猜——嘻嘻,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那双大眼睛转来转去,显是阮慈并未解释,她也看穿了东华剑镇压气运因果的功效,不禁掩嘴葫芦而笑,和阮慈只是交换眼神,道,“下回见面,再好好说道吧。”

瞿昙越就在身侧,虽有结界隔音,但此子手段一向诡谲难测,莫神爱在结界后还要传音说话,可见提防。二女都知对方心意,便都没有深谈,连眼神都没有投向瞿昙越,只仿若在说些不相干的事。阮慈又问道,“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不是和我姐姐有关?”

莫神爱道,“不错,我知你心思,你对你自己,倒是无可无不可,因你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旁人如何看你,你丝毫没有所谓,因此你也不在乎我的眼光,倒是身边亲友真情令你牵挂。那我便破例对你说些旁人的事罢。”

因道,“便是连爹爹都不知道,我筑基后期之后,双眼更增威能,有时能偶然看到修士心中之色,便像是一张图画一般,我在渡口见到你们姐妹时,便发觉你姐姐虽然看着和顺从容,但心里有个极重的心结,浓墨重彩,五色斑斓,又笼着一股淡淡黑色郁气,也不知是因何而起。”

阮慈第一个便想到姐妹身世,还有阮容此时的替身身份,莫神爱摇头道,“我先也以为是和你有关,你也晓得,但其后你和她谈话时,她心中便泛起一道淡淡彩光,据我所见,那彩光里多数都是令人愉快的颜色。”

阮慈心中这才稍安,莫神爱道,“只是她心中终究是郁气更重些,在绝境之绝她敲响风波起时,周身上下都被其笼罩,所以我想她敲钟倒并不全是为了护持你的缘故,大抵也是因为心中有些痛苦,令她隐隐觉得这绝境之绝,也是个解脱之地罢。我其实也颇喜欢她,你要好好问清楚,她心里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否则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就没姐姐了。”

阮慈闻言,只是沉思不语,莫神爱想起什么,又忙笑叹道。“我爹爹一向叫我管住嘴,看破不说破,今日我实不该说的,说出口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实是多嘴,你姐姐那里,也别急着说破,有些心事她自己或许都没有想明白,贸然被外人说穿了,或许反而不是好事。还有另一件事,若是你和那人对峙,拿我来当证据,他一定报复我,到时候你我之间可就不是好朋友,而是仇人了。”

阮慈心中对莫神爱实是十分感激,情种倒也罢了,莫神爱把阮容的事告诉她,这个人情在阮慈看来并不小。虽然两人不曾怎么交心,但隐然已把莫神爱当成真正朋友,因此闻言微恼道,“莫神爱,你把我看得小了,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否则——”

她本要赌咒发誓,莫神爱却急急叫道,“不要!不要否则,便是告诉了就告诉好了,你别咒自己!”

阮慈只得停了下来,有些纳闷,莫神爱望了她许久,也不解释,只是叹道,“爹爹说的话再对也没有了,我刚才怎么就一时意动,鬼迷心窍,竟和你说了这许多。也不知又要因我生出多少变化来,将来会否全报应到我身上。”

阮慈虽是不解,但仍豪气道,“你是应我而请,才说了这许多,便有什么后患,也由我来助你,再不会叫你独自承受。”

莫神爱这才稍解忧虑,到底还是年少稚气,片刻便放下心事,又和阮慈握着双手,定下后会之约,拟订了传信之路,道,“此次扬名之后,看护定会更加严密,回山后我怕就不得出来了,只能等结丹之后,瞧瞧有没有机会,不过金丹之后可以飞剑传书,我们便瞧瞧是谁先发出这第一枚飞剑。”

至此,众人已是不欲耽搁,二女撤了结界,在大阵之前依依不舍地分手道别,各自没入大阵。

虽有令牌随身,但大阵之力如此浓郁,众人遁速仍是不快,徐少微伴着阮容,瞿昙越便带着阮慈,各以法力遮护,令她们走得更轻松一些。阮慈问瞿昙越道,“如今外头都来了谁呢?”

瞿昙越摇头道,“大阵之力现在已是极强,我和本体感应也被阻隔,只知道来了许多人。”

他这化身话素来不多,此时凝望阮慈,若有所思,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只是终究埋藏了下来。阮慈笑道,“做什么这样看我,你想说什么就说呀!”

她心中那长久猜测已被莫神爱验证,连情种寄托之物都和她猜得一样,便是瞿昙越在均平府插在她鬓边的那朵梅花,此时再想起当时那一幕,心中才知不对,瞿昙越第一次见面便逼她成亲,便是这从结果来说,对阮慈仍是有利,但阮慈生平最讨厌被人强迫,当日在天命棋盘中,便宁可敲碎棋盘,也不愿顺应棋意落子。两人第二次见面,瞿昙越虽应了她的请求,但阮慈心中因此稍释几分对他的恶感也就罢了,如何在两人分别之后,还没有立刻取下梅花,更是揽镜自照,仿佛心思有了一丝浮动?只怕便是如王盼盼所说,念种对外露心绪有些许影响,之后过了数日,因无法侵入本体,也就逐渐淡忘了这片刻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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