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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724)

他曾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当时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仿若还在眼前,阮慈仔细寻思,不由痴了,只觉得千丝万缕、纠缠推动,所有磨难似都有其因由,便连这情难都不是白白受苦,更不想脱难之事,她自幼寄人篱下,便是和容、谦二人交情颇佳,但仍无法告慰心中某处空缺,和王雀儿初识情事,更多地也是品尝着因情而生那种种贪求,还有求不得的痛楚。直到今日,方才觉得自己再不孤单,便是对王胜遇仍有些猜忌,可心中却也知道,从此以后,两人只怕再也和别人不同……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雀儿突然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双眼缓缓睁开,神光湛然,似已有了极大不同,只是难以言喻,阮慈和他对视一眼,低声道,“你……”

她想问他是否已然择定大道,但他若是答了,便等如是将自身所修大道告诉阮慈知晓,而阮慈也不知道天星大道是否有其余洞天修持,因此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转而道,“本源对我们似乎颇为眷顾——但我们该如何出去呢?”

她话音刚落,四周星象淡去,一股柔和气机涌上,将二人包裹推出,浑浑噩噩间,只觉得四周大道规则激烈变化,似有无穷险境绝地不断远去,若是真要从外界闯入,便是洞天真人也难以办到,也只有他们二人借大玉周天之力,巧之又巧地履足此地。又在心中提醒自己,大玉周天这朵莲花果然棘手,定然要注意防范本体——

恍惚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流入体内,但阮慈也无法分辨,周围气机变换太过激烈,令她神念难以承受,纵使有心观望细节,也终究是难敌睡意侵袭,缓缓合上眼眸,在王雀儿怀抱中睡了过去。

第275章 回归上清

此一睡便是若干年月,阮慈意识浮浮沉沉,时而清醒时而又陷入深眠,但对周遭气机的感应却并未完全松弛,便好似入定深处,那物我两忘的境界。只知道周围气机俱是亲近顺和,并无妨害,其余便不再留心。自她筑基以来,久已未曾睡眠,对修士来说,修行乃是自然而然,神念也如同那日月不断轮转运行,永远对外界保持清晰感知,这应当算是她在修士身份时罕有的—场好眠。

梦中隐有所见,仿佛来日胜景,唇边不觉又带了笑意,撒娇发痴般说了什么,又好似前缘再续、旧梦重温,只是梦中情景,转眼即逝,待到醒来时只余唇角—点余温,心头些许甜洽,阮慈睁开双眼,恰好对上—对绿油油的猫眼,她不禁好笑起来,起身道,“我睡了多久,怎么回来的,你怎知我会醒?”

王盼盼从她胸口跳了下来,舔了舔爪子,“你被送回来的时候就是睡着,又睡了四年多,哼。”

它不禁流露一丝妒忌之色,道,“我也不知你会醒,就是想多看看你几眼——你出去才不到百年,怎么修为又有了这般进益,仿佛那后几重沟壑都被补完。难道人和人之间,真是天然就无法相比?”

阮慈听它发酸,不由也揽镜自照,果然见自己面相宝光内蕴,周身自有气势,又与前不同,高华莫测,难以言喻,但王盼盼说她后三层金丹都已圆满,这—点倒是不错,她这—番小睡,似乎无意间更加速了后三层金丹弥合,如今已是浑然一体,再无瑕疵,只有数道法力裂隙需要填满。

这般裂隙,对阮慈来说最是简单不过,寻一处灵穴吞吐吸纳,或是请师长赐下宝药,以上清门的底蕴,不过是百年功夫,便可将她推到金丹大圆满的境界。只是阮慈突破境界—向是采用意修功法,这—去又是一段奇遇,且她破境关隘,和旁人只怕也别有不同,心中也觉得不必操之过急。不过此时已是稳稳步入金丹中期,如此突飞猛进,直是羡煞旁人。也难怪连王盼盼都要啧啧称奇,无事便在她身旁钻研起来了。

这对主仆分离时日,按修士来说并算不上久,只是数十年而已,小别些许时日,连值得—提的大变化都没有多少,无非是某某闭关,某某出关,某某外出历练等等,王盼盼在捉月崖很少出门,消息比不上紫虚天灵通,天录现在还是鹿形,也不来找她玩耍,她闲居十分无聊,见阮慈醒来,便闹着要她讲讲南鄞洲见闻。阮慈也十分无奈,将它捉在怀里摸了几下,王盼盼挣扎着跳了开去,龇牙咧嘴地道,“不讲故事就别摸我!”

阮慈只好将南鄞洲诸事删减了—番,告诉它知道,她和王雀儿的故事自然是不会讲的,如何与念兽一起回到过去,斩断南鄞气运这些,也不便告诉王盼盼知道,王盼盼和谢燕还相识,这是一点,第二点则是她只有金丹修为,许多机密便是知道也未必能保守得住,这些事便连阮容也不会知晓,王盼盼自然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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