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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758)

玄魄门没有主动,上清门自然不可能揭过这一页,阮慈道,“太史宜和徐师姐感应如此紧密,或许燕山不日将为太史宜前来提亲,借由这门婚事,化干戈为玉帛。”

姜幼文道,“不错,如此一来,徐真人结了一门强援,徐仙子也有了栖身之所,不必在紫精山躲避你的锋芒,两大盛宗之间也不可能永远僵持下去。我看这门亲事竟是有八分可以结。”

盛宗之间便犹如国家博弈,不是无垢宗这样犯了大忌讳,很难会惹来灭门征伐,似当日上清门陈兵北冥洲的战役,倒是时而得见,一般数十年内事态便会了解。譬如谢燕还,携剑叛门投入燕山,不过也就是几场战役,最终亦无人再提此事。阮慈被燕山劫走已是数十年前的事了,燕山也割让了不少好处,两宗的关系正在逐步缓和,如今燕山心切要进上清门统辖下的地域培养弟子,说来也是因为低辈弟子被阮慈一剑诛灭,急于为新弟子寻找机缘。阮慈也觉得这门亲事几乎是水到渠成,点头道,“那都是他们的热闹,与我何干?我们还是再去木阴城瞧瞧吧,刚才只顾着比试,那魔门坟茔内还有些隐秘没有探尽,似乎有些意思。”

三人本就为游历而来,并不急于赶往那处时间瘴疠,闻言自无异议,姜幼文道,“看来那对母子是我们出门以来,所遇真正有福缘的两人,只不知气运是在母还是在子。”

原来三人出门以来,所见的行路人也不在少数,阮慈在空中飞掠时,若是感应到有落单行人,都会落下问问原因。毕竟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还能独自前行,不是有特别的本事,就是有特别的故事。这其中如王月仙、荀洋两人这般逃避仇家追杀的行人也并不少,只是多有不称意之处,或是提不起阮慈收纳的兴致,便多数是给些灵玉,助其到达最近的城池等等。还有些本就是乘着乱世行凶的亡命之徒,便是遮掩得再好,也逃不过阮慈的感应,三人便随心处置,像王月仙两人母子都蒙收录门下的还是第一次,况且阮慈还要再去那坟茔一探,便显见得双方的因缘更加深厚了。

沈七也道,“若是两人都在阮道友门下,那我猜是子,现在母亲入门,孩儿却要拜去别师,便不好说了。”

这两人乱猜一气,一同向阮慈看来,阮慈笑道,“这哪里看得出来呢,从禀赋来说,或许是孩儿更厚实一些吧,他那母亲心性虽佳,但玉池浅小,还受过重伤,若要有所成就,不但要弥补暗伤,还要我托师兄为她开辟玉池,否则成就最多也就是金丹了。如今我门下有一定法度,便是我欢喜她的为人,倘若她于洞府无功,也不好贸然施恩。”

众人不过是闲谈而已,姜幼文也不在意,三人说话间已是飞回木阴城,此城筑于谷中,规模倒也不小,但明显可以看出城防破损的痕迹,仿佛过去数十年来一直受到损伤,却没有能力修复,这也可以看出护城大阵的灵炁已是颇为黯淡,否则阵法自会缓缓修复城防设施,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连城内境况都遮护不了,三人在云层中一眼便可看穿城内布局。

“毕竟是数个散宗联手执掌的小城,本就不太会遇到正儿八经的攻城战,这护城阵法,最多也就是抵御骤然爆发的瘴疠之气,以及随后兴起的妖兽狂潮,因此本就没有太多的幻阵蕴含其中。”阮慈将木阴城内外审视了一番,摇头道,“其实这种阵法也抵御不了真正的兽潮,听闻兽潮一成,便会自然听从一些狡诈妖兽的指挥,行动间也是深通兵法,自然懂得观察城内局势,集中力量攻打要害。阵法只能稍微拖延时间,让城中人乘机逃走,或者等待上清门来援。”

姜幼文道,“现在这大阵连元婴修士的一个喷嚏都抵挡不住,倘若再不修补,说不定数年间都会自行破灭。城中那几家宗门哪有看不出来的?但到现在都聚集不出相应力量,可见远处战场余波的影响有多么大了。太微门倘若再不结束战端,这一带的散宗城池可能都守不住,会纷纷散佚于山水之中,只等数百年后元气平静之后,遇有因缘,或许还可以重建吧。”

他不知周天大劫的隐秘,对于太微门大举征伐无垢宗,又或是突然想要一统宇内的做法,自然颇感费解也并不赞同,从语气中便可听得出来。阮慈却知道无垢宗绝无可能在数十年内便烟消云散。此时两宗的战争还只在元婴层面,洞天高人无一出手,目前的种种动静,只是彼此在争夺气运而已。太微门通过杀伤无垢宗门人,正在断去无垢宗的气运,只是做得比较温和,不像是南鄞洲那般简单粗暴。无垢宗一面应对,一面也在不断培养新生修士,只要无垢宗数位菩萨没有圆寂,道统就不算断绝,其就有往外散布思潮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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