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借剑(943)

这诸多异象,不断前后回环转化,仿佛自成轮回,朱羽子可在某一时点任意显化,可以摘取无数化身投放现世之中,而不会损去此时之我的一点威能。哪怕在洞天之中,这般修为也是惊世骇俗,仿佛其距离道祖,也只有那么一步,但阮慈又有极其清晰的感觉,便是这一步乃是天堑,朱羽子目前仍无可能合道,只能在太一君主座下修行。这乃是因为朱羽子虽然领悟了足够道韵,但却并未参与到太多宇宙大事之中,气运、因果仍有不足之故。

这般异象,单单是在旁观览,已是对时之大道的领悟极有裨益,阮慈见朱羽子周身气势一再攀升,而时光之力越发浓郁,仿佛和此地格格不入,便知道其正在穿越时光,回溯过去,真如此前她所言一般,回到琅嬛周天尚且未被洞阳道祖的道韵屏障笼罩以前,穿渡而入,再往前转动时间,回到此刻。这般骇人听闻的神通,只有时间修士能够办到,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果然,这亘古时光,在三生池中也不过是奔涌河川的几朵浪花而已,朱羽子仿佛仙鹤入水,在其中游刃有余地穿梭来去,在极短而又极长的一瞬之后,其眉心那点光华骤然大放,刹那间气势深不可测,渊渟岳峙,属于洞天真人的威压全面散发,连阮慈也要运起道韵相抗,倘若是寻常元婴真人到此,或许都会受伤也是难说。不过也只是刹那光景,那狂傲气势又完全收敛入体,朱羽子睁眼看来阮慈,打了个稽首,欣然道,“此番多谢道友相助,贫道才有此机缘,请贵客少待,我将寒舍略微打扫,请恩师降临,再行详谈。”

阮慈自然客随主便,见朱羽子将手轻轻一挥,大殿内白雾浓浓淡淡,再散去时,便有一尊玉像,立于大殿深处,重重帷幔之后,朱羽子从三生池中徐徐步出,领着僧秀向前行去,来到玉像之前,那处排列了数行蒲团,朱羽子领了首座,僧秀在第二排寻了一个,似乎也并非随意,阮慈见了,心中一动,暗道,“看来太一君主过去将来所收弟子,在此处都有位次,不过如今只有朱羽子和僧秀归位而已。”

祭拜道祖师尊,太一宫自有一套仪轨,二人行礼如仪,神情慎重,先拜又舞,动作中带有古朴洪荒韵味。一举一动,似乎都招引了虚空中某一点莫名之物,往玉像之上汇聚,阮慈若有所悟,原来并非太一君主要拿捏派头,而是非如此无法引渡其灵机在洞阳道域之中现身。想来水祖也是如此,非经昔年鲛人的祭祖大典,亦是无法在琅嬛周天凝聚化身。

舞而蹈之,歌而颂之,朱羽子现出仙鹤真身,在空中翩翩起舞,而僧秀口中歌声则含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令道宫中的时光之力都在轻轻颤抖,那玉像面色越来越生动,当祷文吟诵完毕,几如真人一般,朱羽子变回人身,叩首道,“请师尊现身!”

随她话声,三生池水化为薄雾,洒向玉像,那玉像仿若得了血脉,终于化作生人,从神坛上步下,颔首道,“你等辛苦了。”

二人乍见恩师,都是又惊又喜,满面孺慕亲近,虽然初次相见,但拳拳孝心却是发自天然。阮慈在旁见了,心道,“看来宝芝行众人,应当也没见过道祖真身。凡是修持这条大道的修士,见到道祖,天然便会滋生出亲近之意。倘若洞阳有化身在周天内,宝芝行是绝不可能保持中立的。”

正想到此处,只见太一君主看来一眼,似笑非笑,便仿若每回穿渡时空,念诵《阴君意还丹歌注》时,所见神色一般。掂量中带了些打趣,仿若是见到亲近后辈一般,阮慈不由也回以微笑,心中却不因此便放下戒备,太一君主似乎是看穿她的想法,点头笑道,“不错,洞阳是强取,我是柔夺,总是瞄准了你将要凝结的道祖果位,我们这些道祖,没几个好东西。”

凡是道祖,说话反而极为简洁明了,绝不故弄玄虚,太一君主只是一言便道破如今局势,阮慈成长中不知受了多少道祖的帮助,如涅盘道祖、青君、时祖都有出手,但其目的却未必单纯。洞阳道祖想要灭杀她,只是因为她没有洞阳道韵,无法成为其合第三道的替身,洞阳道祖很难褫夺太初道果。但涅盘、青君,却都和她有深厚因果联系,在恰当的时机,其可以更改过去,令阮慈成为她们的转世之身,从而顺理成章地褫夺太初道果,到了那时,很难说阮慈会完全失去自我,但却会被原身融合,所有自我都成为青君或涅盘的一段经历。便仿佛是化身历练一般,化身自然是真的,但却绝非主体。

这等计划,也瞒不过人,一开始几位道祖就都在为此伏笔,太一君主更是在阮慈成就元婴以前,潜入三生池底时,便已经明确告知来龙去脉,行事也算是光明磊落。其定然和青君有一段前缘,或许相助青君,便是太一君主成道超脱必做之事,因此阮慈想要时光之力相助,便必须要承认自己为青君转世的身份。僧秀发问,不过是继续施压而已,阮慈问道,“我在成婴时已然杀灭了所有青君阮慈,时祖如何还和我商谈此事呢?”

上一篇:星际之学渣皇子妃 下一篇: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