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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高岭之花的心尖宠(123)

作者: 晏夕时 阅读记录

程雁书心虚地垂下头,“我不会。还是你来吧。”

魏清游稳重地“嗯”了一声,又端正坐好,三次吐息后,双手再次覆上了琴弦。

程雁书也深深吐息,坐定,让自己进入了将要入定的状态。

随即,有声音在这琴修中的静谧空间里响起来。

程雁书入不了定了。他惊恐地倏然睁眼看向魏清游。

是的,那被人轻轻哼出来的、隐约能辨出是《清心净神决》的曲调,来自于他双手覆琴却不弹奏,而是在用明显找不着调的嗓子唱的三师兄!

程雁书溃然坐倒:“三师兄,咱们这样,叫琴修?”

魏清游停了哼唱,依然坦荡得光风霁月:“有灵力运转,又有琴,怎么不算?四师弟你要专心些,快闭上眼,入定,感受灵力的流动。”

程雁书绝望地闭上了眼,感觉自己的灵力被三师兄那不成调的哼唱牵引着,在体内不成章法地乱窜,似乎头也开始晕了。

乱了。自从来熏风庄,好像一切都乱了。

不对,是自从那个林青云凭空杀出后,就乱了。

他大师兄都不关心他的琴修,不亲自给他渡灵力了。而且到了熏风庄之后,他和大师兄不但不同居一室了,屋子还隔着十万八千里距离。

程雁书又想起宋谨严说的,林青云,想和大师兄结道侣。

和旁人结了道侣,大师兄就更没有理由走哪都带着自己,天天早晚给自己渡灵力,每晚琴修前一起沐浴,在外出时琴修后还能同榻而眠了吧?

虽然一起沐浴时始终隔着大师兄施的障,同榻而眠时也各自盖着各自的被子。

但没有了,就很委屈。

就着那汹涌委屈逼出的心里的酸和涩,程雁书缩了肩膀,垂了视线。魏清游蓦然停住了灵力的运转:“你怎么了?为什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有什么事情跟三师兄说,三师兄帮你出头!”

说?怎么说?说三师兄,我好喜欢好喜欢大师兄啊,我想要他只看着我,只在意我,想要他吻我,想要他和我朝朝暮暮日日夜夜七七四九吗?

程雁书长叹一声,疲倦道:“三师兄,我有些晕。你别唱了,我也不琴修了,我们放过彼此吧,好吗?”

“晕?哪里晕?是今天晕船还没好彻底吗?”魏清游一脸严肃,“而且,我这不是唱得很好,你也修得很顺吗?雁书啊,不可顽劣,借口逃避修习……”

头晕一阵一阵地逼上来,程雁书疲倦地点点头,闭上了眼。他坐定,努力维持打坐的姿势,听着三师兄放飞的吟唱,以认命的态度,度过了“琴修”。

终于结束,离开了魏清游的房子,程雁书站在门口忍着头疼辨别了一下方向。

他的屋子是向右走,行百十步。韩知竹的屋子得向左走,走完前庭过了中庭才能到达。

这林青云这样安排屋子,在程雁书看来很难说没有司马昭之心——他不是说要和大师兄秉烛夜游,一醉方休么?

醉什么?是醉了想占大师兄便宜吗?

他想起林青云对着韩知竹的笑,眼里毫不掩饰的欣赏,一时间头晕得更甚了,心也不安得越来越厉害。

脚步便自然地听从了最真心的声音,选择了向左而去。

过了中庭,月色溶溶中,兰花之上的琴台上端正地摆着琴。韩知竹坐在琴后,月色落在他淡青色衣衫上,笼出一层朦胧的雾,像是谪仙降于月下。

韩知竹的视线此刻落在月色中繁复层叠的无数兰花上,眉眼间没了从前常见的清冷凛冽,却多了几分愁思。他雅致五官中的温润被那愁思一沁,月光一染,竟然撞得程雁书心里漫出了生生的心疼。

大敌当前,万魔即将出世,大师兄的无心剑还镇在补天石上消耗着寿数和元神,他却只能在旁边干看着,毫无办法,甚至就连下个船,也跌跌撞撞地要被大师兄保护。

被抱在怀里护着的感觉依然清晰,带着他落下时在耳边的呼吸的温度也犹然还在,但此刻坐在琴台前沉思着愁思不褪的韩知竹,却仿佛离程雁书远之又远。

程雁书忽然有了种不敢去过去的怯懦。

韩知竹却是已经发现了他。见他在月下伫立,迟疑不前,便朗声道:“你为何会来?”

为何会来?这不是担心你真的和林青云“一醉方休”吗?

程雁书还没反应过来如何回答,韩知竹又道:“你不是要与薛少掌门秉烛夜谈?”

不谈。和薛明光有什么好谈的。程雁书闷声道:“我有点心绪不宁,出来走走,透透气。”

“心绪不宁?”韩知竹眉心微蹙,“你过来。”

待程雁书上到琴台之上,他抬手,食指中指便压上了程雁书的手腕脉搏,须臾之后惊讶道:“你的灵流怎会如此之乱?你刚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