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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另一边(77)+番外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大脑在这一刻几近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什么,才能在这时候给予孙雅维一些安慰,让孙雅维稍稍感觉好一点。

孙雅维似乎明白倪云修的想法, 讲完那句话后,她又恢复了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

孙雅维说:“哥, 我知道你的心情。你也许会因为这件事情难过自责, 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倪云修这才回过神来, 说:“维维,你不要这样想。这样大的事,要是我一直不知道, 我会更加自责,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应该想办法来解决它。”

孙雅维安静地看着倪云修。

倪云修迟疑着伸出了手去,想为她解开手腕上的绳子。

孙雅维这次没有再避开他, 只是安静地看着倪云修的动作, 她的这种安静,也让倪云修难过。

辜老板没有让人把孙雅维的绳子绑得太紧,倪云修很快就把绳子给解开了。

很快, 他又这样为她把脚腕上的绳子解了。

他要伸手为孙雅维揉揉被捆绑过的脚腕和手腕时,他伸出的手在碰到孙雅维之前又顿住了, 他再次看向孙雅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倪云修在此时才确切明白,为什么孙雅维会那样厌恶别人的触碰。

记得两人去办结婚证的时候,孙雅维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五六个月了, 不过因为她长得很高又瘦,所以在穿宽松的衣裙时,她的肚子并不明显,周围没有人知道孙雅维怀孕了。

两人办了结婚证,倪云修送孙雅维回家,在爬台阶时,倪云修怕孙雅维摔跤,就伸手要扶她。他的手才刚碰到孙雅维的小手臂,孙雅维就像被火烫到了一样,身体迅速一缩,又惊诧地看了倪云修一眼。

她当时的动作让倪云修非常吃惊,因为孙雅维当时的表情带着惊恐和一丝厌恶,她的表情让倪云修甚至生出了惭愧之情,好像自己是在对孙雅维进行性骚扰一样。

后来,他就特别注意不要和孙雅维有什么肢体接触。孙点点出生之后,在照顾孙点点的过程中,两人不免会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那时候,孙雅维又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倪云修发现自己每次不小心碰到了孙雅维,孙雅维就会露出难以忍受的神情。

倪云修只能更加注意自己的动作,让自己不要碰到她,或者是走近距离她一米的地方。

本来倪云修以为孙雅维只是介意自己,后来,他发现孙雅维会刻意避开任何男性,倪云修便猜测,孙雅维是否具有异性接触恐惧症,因为她的那些应激反应已经达到了恐惧症的标准,而不仅仅是一般的不喜欢。

虽是有这种猜测,但倪云修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孙雅维谈这件事情,所以一直以来,他并没有直接询问孙雅维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直到此时,他才明确知道,是因为有一个罪犯一个人渣,曾经对孙雅维做出了犯罪行为,这件事对孙雅维产生了永久的巨大的伤害。

这种伤害到底有多大,倪云修虽然能够想象到,但他知道,他作为一个男性,要真正地感同身受,是非常困难的。

就像以前孙雅维有严重的抑郁症,他知道抑郁症很痛苦,但他其实无法感同身受,只是按照医生的医嘱,照顾和安慰孙雅维,希望她可以战胜病魔好起来。

孙雅维认真说:“哥,你不用这样。我不希望这件事将我们所有人都拖入不幸。不必这样。这件事情,请你务必向妈妈和点点保密,我不希望妈妈知道,更加不希望点点知道,我希望她们终生都不知道这事。”

倪云修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放心吧。”

孙雅维发现倪云修想为她揉揉手腕脚腕,但她无声地拒绝了,她轻轻动了动身体,避开了倪云修的手,然后说道:“哥,不解决这件事,我不知道当初是谁伤害了我,对我做了那种事,我就过不了心里这道坎。我每次看到点点,我就会想到当初那个强/奸我的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点点是他罪行的证据,我想爱点点,我就爱不起来;我想恨她,我又知道我不该恨她,我每次看到她,我就很痛苦,但我每天都得和她在一起。哥,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倪云修只能靠想象去理解孙雅维的这种感受,他虽然认为自己是明白的,但他也知道,可能自己感受到的痛苦甚至比不上孙雅维的万分之一。

他记得在孙雅维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孙雅维几乎完全无法睡觉,每天睡下的一两个小时,也只是浅睡眠,因为一点声音就会惊醒。她时常一整夜都不睡觉,坐在窗台上,一直往下看,看黑夜中的地面。家人都被她这种行为吓出冷汗,怕她会推开窗户就跳下去。除了睡不着觉,她又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家里游荡,无论谁叫她,她或者不答应,或者眼神幽幽地看过来,让人觉得瘆得慌。当时倪云修和乔妈妈都被她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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