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3)+番外

喜欢你。

那天以后马群耀没再盯着他，林祎凯也不再回头看，两个人除了分发作业时候简单的眼神碰撞外，交集简直少的可怜。

某天林祎凯闲来无事，想着解闷翻朋友圈的时候偶然看到了马群耀更新了一条图片动态，原本应该光泽诱人的糖葫芦不知道被他怎么拍的，看起来像是放了好几天似的满是破败样。

凉风拢着陈己特忿忿不停的念叨和拉开超市门的风铃晃动声猛地撞上又猛地消散，终于得了片刻清净的林祎凯放下手机跟了进去，然后毫无准备的，突然就跟刚刚才在朋友圈见过的糖葫芦打了个照面。

树叶被风吹的哗哗响，林祎凯依然没有看马群耀，只是侧身让了道和他擦肩而过，陈己特发现人没跟上转而回来寻他，一见面就指着他嚷嚷，“去哪了半天不来？”

“来了。”林祎凯走过去揉揉他脑袋，突然就觉得马群耀那天说的话也就是个无聊的恶作剧，他没什么恶意，而自己作为班长，好像也不该这么上纲上线的冷脸示人。

自我排解过后心情陡然舒畅很多，舒畅到班主任让他组织一下元旦晚会的节目编排时还能在路过马群耀时顺道问了一嘴。

“可以啊，什么节目？”马群耀好像颇有兴趣，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可只是单纯问一嘴的林祎凯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节目只差一个人，他原本是想去邀请学习委员。

但是马群耀仰头看着他，林祎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是个舞台剧，叫《山雾》。”

林祎凯把统计表摊在他的桌子上给他登记，一边写一边告诉他节目每天排练的时间地点，马群耀点了点林祎凯握着笔的手摇摇头，“你写错了，不是这个曜，是光字旁，光明的光。”

可能是空调开的温度太高，安静的午后教室里，林祎凯看着他握着笔写字时骨节分明的手，突然莫名听到了心跳鼓擂乱了一瞬。

这人手怎么还怪好看的？

窗外北风呼号，林祎凯坐在窗边，默默地拎起陈己特的手观察着，和马群耀一样，两个都是正常人类的手。

可不知道为什么，马群耀的手看起来就是比陈己特的好看了些，林祎凯敲了一把他的头把人喊醒，在面对迷茫的目光时，林祎凯还语重心长地和他嘱咐，“以后少吃点，你手都肉成火腿肠了。”

☆、第 3 章

舞台剧约定好的排练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林祎凯和陈己特吭哧吭哧的把服装搬进指定好的排练教室里，等分好衣服，顺完一遍流程，眼看着时间就要逼近八点，马群耀都还没有出现。

“他还来不来了？”林祎凯看了一眼手机信息，聊天界面只有一个小时前自己发过去的一句

【人呢？】

没有回复，像是被放了鸽子一样。

“我去班里找他。”林祎凯刚起身，角落就有一个人弱弱的举起手喊他，“他不在班里，我同桌说他压根就没来上晚自习。”

林祎凯关上排练室的门，等走远了有些距离后才给马群耀发去微信电话，安静的走廊里只有林祎凯来回踱步的声音，等待接通的声音每隔两秒就会被挂断，窗外的积雪压着树桠扑棱棱的落下在地上发出震动着的轰鸣，林祎凯从四楼探头去看，树底下是被积雪覆盖着露出半截红色背带的书包，视线再往上移，覆满积雪的墙头上还蹲了个单薄的人。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落了雪，四处冰天雪地的，他只穿了件露着大领口的短袖，林祎凯打开手电筒去照那个已经变白了不少的毛寸，低吼出的声音都在发抖，“马群耀你疯了吗？！”

被喊的人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已经被冻得四肢僵硬了，等再回过神，林祎凯已经抱着羽绒服出现在墙根底下。

“下来啊？你在上面看风景呢？”林祎凯张开手，示意他往下跳，马群耀撑着墙面灵活的跃到地上，还未起身就被林祎凯兜头用衣服罩了一脸。

“你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林祎凯拽着他的胳膊气冲冲的往排练教室走，“你是想冻死自己还是想摔死自己还是都想办了然后好让我们学校登报好好出个名？”

马群耀拎着滴着水的书包一言不发的任他拽着，林祎凯越想越气，索性回过头想要当面教训他，可是他一回头，马群耀湿漉漉的头顶上有浅红色的水顺着额角滑落的样子落在眼里，林祎凯一时无言，索性又扯着他往开了灯的教室多走几步，一触到亮光，那些被夜色掩盖着的细小伤口瞬间无所遁形的全露了出来。

林祎凯凑近了，甚至还能闻到新鲜的血腥味。

看他靠得太近，马群耀推开他往后两步退回阴影里，他们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乍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